我实话实说:“没有。”
人事说:“你这个年纪进厂是不是想解决个人问题呀?”
这有点不好回答。说是吧,显得我进厂工作是有目的,肯定不会好好工作。说不是吧,这个年龄太让人往这方面想。
我说:“爱情是一切随缘,碰到合适的就追求呗。”
人事又说:“有什么特长没有?”
我赶紧说:“会唱歌。”
人事解释:“我说的是特长不是爱好。这个年代谁不会唱歌?谁都去过KTV乱吼过两嗓子。”
我懒得解释,说:“您就说要不要我吧?”
人事说:“你回去等消息。我再研究研究。”
还研什么究?我又不是应聘上市公司总经理,当然我知道人家是准备不录用我。
看来我得破釜沉舟,壮士断腕,说自己没读过书。
路过工地,我在旁边小卖部买瓶水解渴,一位戴安全帽的中年男子在买烟,他上下打量我,问:“兄弟,找工作吧?”
我抬起头说:“你怎么知道?”
中年男子点燃一支烟,吐出几个不规则的烟圈,说:“我是谁,走南闯北多少年这点我能看不出来?兄弟,工地干不?我工地差人。”
我条件反射:“搬砖?”
中年男子说:“对,搬砖,不过只是其只一项。什么活都干,就是杂工。一天一百五。”
“管吃住?”
“管。”
“美金还是英镑?”
“是津巴布韦币。”
“好,那就人民币。我明天来上班。”
从未想过去做一个搬砖工。毕竟搬砖似乎离我很好,感觉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现在却沦落到如此境地。
在回来的路上我想自己肯定吃不了这个苦,大白天顶着太阳就是不干活都能把人烤的外焦里嫩,还别说干体力活。可是我好像又没有退路。有时候不逼自己一把,怎么知道自己行不行呢?看,工地上的人们热火朝天,欢笑一片,似乎并不像传统里认为的既累又脏。
我从未接触过这种群体。这让我既激动自己有了一份工作,又害怕这份工作我适应不了。毕竟从小没有干过体力活。当然我更怕这里有复杂的人际关系,需要每天小心经营。
太需要一份工作证明自己。被拒绝的感觉不好受,以前我一直在中国首都,自我感觉不管怎样都不会与社会脱节。而现在似乎力不从心,你一直坚守的东西,在别人那里束之高阁。
我收拾一些旧破衣物,准备带到工地上班穿。母亲问我找的是什么工作。
我大大咧咧地回答:“传媒公司。我负责音乐版块。”
母亲欣慰地笑了:“那就好,这刚刚跟你喜欢的相关。那你一定好好工作。”
我点点头:“嗯,妈,我知道。不过公司刚刚起步,所以我必须住在公司。”
一仟五的房租我可交不起,工地包吃住,我又节约了一笔巨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