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一道风声,以极快的速度由远而近。
刘桑赶紧抬头,只见一道光影,如月色一般急罩而下,顿在前方的石峰上,月色如流荧一般散开。现出一个少女。
虽然看着似个十几岁的少女,却又有一种让人琢磨不透她的岁数的感觉,她的肌肤异常的白嫩,但这种白与嫩给人的感觉极是邪异,是一种大理石般,毫无血色的冷。让刘桑觉得像是上一世奇幻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吸血鬼。
她身上穿的是鹅黄色的华美褙衣,金色的花边绣在襟上,沿肩披下,一丝不苟的对衬着,极是讲究。褙衣内是金百蝶穿花桃红衣。下身是嗽叭花状的桃花裳,腰间精致的彩绦结着繁琐的十二穗。头上是只有贵妇人才有时间与精力梳弄的凌虚高髻。
她的个子并不高,一眼看去,最多只与小凰一般,这种凌虚髻既不符合她的个子,亦不符合她表面的岁数。
但从她身上散出的高贵气息,和那俯视众生般的冰冷,却又予人一种强大的威势,让人觉得这种高髻与她并无不衬之处。
她那白净的额上勒着银色抹额,抹额的中间镶着椭圆状的青色宝玉,抹额下方,一对眼睛盯着刘桑,神光隐现,让刘桑暗自心惊。
“虚室生电”,这可是功力修到极高层次才有的现象,就算是他娘子也无法做到,月夫人或有这般功力,但是“虚室生电”往往要配合强大的心念和意志,在这方面,月姐姐却又差了一些。
为什么这样一个少女,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在他抬头呆呆的看着这个少女的时候,少女亦在冷冷的扫视着他。
在她眼中,两个**的美艳妇人倒在地上,其中一个显然已被奸淫至死,虽然身上伤痕累累,但纵然死时,脸上亦是残留着无法自控的愉悦,而另一个妇人也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一个戴着面具,光着身子的少年正趴在她身上,身上某处仍在她的体内。
少女冷冷的看着他,冷得有若天上的皓月,冷得有若地上的冰川:“你、跟子晕傲是何关系?”
刘桑怔了一怔,扭头看向死在他身边的曲谣,又看看身下的甄离,他现在所做的,根本就是子晕傲对那些被其害死的无辜女子所做的事,难怪这少女会将他与“乱日**”联系在一起。
他慌忙爬起,想要解释,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少女却已是不想废话,身子一闪,有若月光一闪,刹那间飞至他的面前,一掌切中他的胸膛。
刘桑喷出一口鲜血,倒飞抛跌,撞断一根石柱。
与此同时,他心中大吃一惊,这少女动作之快,几同雷霆,就算是“天剑”雄涂霸亲自施展出来的天剑掠空法,只怕也追不上她的速度。
更重要的,是她玄中带劲,实力之强,极是惊人。
此时此刻,在夺取了甄离与曲谣的真阴后,刘桑体内的魔丹已在阴阳合生秘术的帮助下恢复过来,为了控制住身体里的阴阳混黄之气,他已是激活第四魂,将幽冥天元之气充盈全身。
然而这少女,不但一瞬间将他击中,更是直接突破他的护体劲气,将他击伤。
就算是吸收了混沌之气的彰龙大圣,以“惊门八法”连着轰中他十几拳,也只是令他的肺腑略有些震动,无法一举攻破他的护身气劲。
甚至连“东圣”尤幽虚也无法做到这一点。
这少女竟比尤幽虚还要厉害。
少女罗袜生尘,脚不沾地,仿佛踏着空气一般,飘飞在那里,她看着戴面具的**少年,目中神光转盛:“我平生最恨的就是你这种奸淫女子的淫贼,不管你与子晕傲有何关系。我今日都容不得你。”
右手一抬,食指上指。无形的玄气从指尖涌出,在上方快速凝聚,不断压缩,压缩成晶莹的皓月。
那是什么?
玄气的具现化,本身并不如何奇怪,就比如月夫人的“星蝶”,但是那轮莫名生出的月,却绝不仅仅只是玄气具现那般简单。在它出现的那一瞬间,周围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随之而颤动,这分明就是灵魂与天地之间的交感,月光所照射之处,仿佛成了一个新生的天地,而天上的月球,却被移到了这里。它是那般的清冷,却又是那般的肃杀,刺透众生的寒冷,照入虚无的月光,它飘浮在那里,却又不在那里。
刘桑身上有一种彻骨的冷。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的气机已被对方完完全全的锁定,这是必杀的一击,逃不掉,躲不开。
少女指尖一甩。闪亮的圆月扭曲着周围所有的一切,急速地撞向刘桑。它是那般的华丽,却又是那般的可怕,刺天冻地的杀机,华丽无匹的涌至。
刘桑大吼一声,将体内的魔神之力提升至极致,双掌同时推去。
天地一指也,万物一马。
华美的圆月轰入他强行制造出来的“无极”,却只被消融了一小半,剩下的全都轰在他的身上,圆月若焰火般炸开,炸出绚丽多彩的光芒,玄气乱闪,星花乱溅,周围的石乳、石柱、石峰、石幕被闪动的光芒照到,无声无息的碎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