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在墙边,目运精气,透入纱窗,见那老妇将水桶提入里屋,自顾自的便到外屋睡去。文露无法,挺着微鼓的肚子,拿了个碗过来,放在桌上,想要提桶去倒,只是她原本就是大少奶奶,如何提得动?又不敢再叫那老妇,虽然气得想哭,却也只好就这般用碗到桶中去勺。
刘桑心中轻叹一声,改了装束,身子一闪,就从房门闯了进去,途中手指连弹,嗖嗖嗖的三道指风,打在外屋床上的那老妇身上,让她睡得更沉。
进了里屋,文露发现有人闯入,一声惊呼,手中玉碗直接往下掉去。
刘桑只是一晃,便将碗接入手中。
碗里盛的是井水,天气虽然转暖,但终究还未入夏,春寒颇重,井水更是冰凉。
明明有孕在身,却只能喝着这般冰冷的井水,其中缘故可想而知。
文露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黑色劲服,围巾绕面,那般的陌生,却又那般的熟悉。
她身子一软,便要栽倒在地。
刘桑直接伸出手,将她拦腰搂住,却又不敢太用力,以免伤到她腹中胎儿。
两人就这般静了许久。
远处犬吠传来,夜鸟扑腾。
刘桑定睛看去。此刻的文露,虽因怀孕而身体发福。容颜却是异常憔悴,令人心怜。
文露却是小鸟般抬头看着他来,蓦的伸出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眼泪水无由地流出:“带我走,我、我不管你是谁……带我走……”
刘桑知道,楚坚以为她怀的是魁游安的孩子,虽然不管怎么算。也是楚坚自己的错,但以楚坚的为人,绝不会善待她。文露白天去见她父亲,或许就是抱着一丝希望,想要回到娘家,然而文益却怎么也不敢跟楚家发生纠葛,哪怕文露是他自己的亲生女儿。竟是连见也不肯见她一面。
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这般绝情,此刻的她,自然是孤苦无依,所以,一看到他,即便自己就是导致她落到这般地步的元凶。她也忍不住,下意识的想要抓住这根稻草。
“带我走,”文露的语气,充满了凄绝的哀求。
刘桑却只能静静地看着她。
文露用发颤的声音,低声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仿佛用尽所有力气。才能将这句话说话,话一出口。忍不住就抱着他,伏在他的胸膛,抽泣不止。
看着她那心力交瘁的样子,刘桑轻叹一声,先将玉碗放在桌上,将她抱起,跨了几步,温柔地放在榻上,又将手一伸,玉碗仿佛受到牵引一般,自行飞来,落在他的手中。一手端碗,一手轻摩,没过几下,碗中便冒出热气。
小心地扶起她,将水喂给她喝。那清水一般的泪,在她的脸上不断的滑落。
喂完水后,帮她躺后,给她盖上被子,转身欲去。
文露紧张地抓住他来。
他回过身,牵住她的手,将它放回被中,看着她凄楚的眼眸,低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以后会来接你的。”
出了园子,慢慢地取下围巾,戴上木制面具。
身子一闪,快如闪电,几个纵跃,闯入一屋。
“什么人?”两道劲气疾轰而来,出手的是两名大汉。
只凭着如此强劲的劲气,刘桑便已知道,楚坚确实是招到了好手。
身子一闪,左旋,右转。
两名大汉同时顿住,只因他们竟是看不清眼前这人到底是往左还是往右。
就是这么一个恍惚,强大的黑色劲气便已压迫而来,压得他们无法动弹。
紧接着便是轰、轰两声,两名大汉身子同时抛飞,倒在墙上,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