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轻寒一怔,&ldo;扑蝶&rdo;就在她床边,在清幽眼里,自己仍然是散发着同类气息的魔族人吧。
她看了陆风离一眼,不知道该不该坦白。清幽郡主却没有要探寻的意思,继续絮叨:&ldo;这下好了!天族的术法只要被我们魔族掌握,就必然被我们找到弱点,一功而破!没想到所谓天族数十万年才出一个的天才,丢弃天君之位固守三界平衡的楴白大人,竟然是个十足十的蠢货!我真是太开心啦啊!&rdo;
清幽郡主又是拍手又是跳脚,拎着裙子恨不得立刻就把这个好消息送回到倩罗南境去。
不过待她一转身,整个人就僵住了。
一身黑衣的楴白就站在门口,他的身边,站着脸色比猪肝还难看却一声不敢吭的叮当。
相比叮当又是惊恐又是幸灾乐祸的复杂表情,楴白的脸色倒是简洁很多。
他似乎全然没有看到其他人,只语含苛责地对尚躺在床上迷糊的慕轻寒说:&ldo;不是要学本事吗?窝在床上怎么学?&rdo;
&ldo;嗯?哦!&rdo;确认好自己没有听错,她呼地一声直起身来。忘记自己身上只穿着领口宽大的白色纯棉睡衣,动作太大,睡衣差点滑脱到肩膀下去。这一幕惊得陆风离迅速站起来转身,步履慌张地走掉了。叮当和清幽已经追打着跑出门去,慕轻寒忙拉过被子,满脸通红间,看到楴白也神色漠然地离去了。
这下好了,在他心里,我不仅仅是懒,还寡廉少耻了吧。慕轻寒心里一沉,不过马上又想:管他呢?大丈夫一诺千金,只要愿意教我术法,随他怎么想。
心情大好加上的确饿了太久,慕轻寒的早餐吃得就尤其多。一边正耐心雕刻一排青玉扇骨的楴白,看着慕轻寒一趟趟跑去厨房盛饭,皱了一次眉头,又皱了一次。
&ldo;吃完了吗?&rdo;终于,看到她又一次把一碗红豆薏仁粥吃得一滴不剩,楴白耐着性子问。
慕轻寒一笑,手就要伸向餐桌正中的点心。
楴白叹了口气,手扬起来,然后似乎是漫不经心地,轻轻拍了一下桌子。
周围的空气突然静了一静。
只有慕轻寒的手,剧烈地抖了一下。
她面前的点心已经消失不见,确切地说,她面前的餐房都已经消失不见。瞬息之间,眼前模糊一片。待到周围的一切可视,她身下的座椅也一同消失掉了。所以慕轻寒刚控制住自己的手不再颤抖,就一屁股蹲在地上。
不,她不是蹲在地上。她蹲在一个小小的乌篷船甲板上。船太小,她的动作太大,还被她蹲得晃了一晃。
什么啊?一言不合就瞬间转移吗?
慕轻寒赶紧抓住甲板上的一根麻绳,一转身,就看见楴白正坐在不远处低低的船篷前,皱了皱眉。他的手里还拿着那一拍扇骨,似乎因为慕轻寒的扰动,刻坏了什么东西。
怎么总是皱眉,干脆别叫楴白了,就叫做掉眉毛得了。慕轻寒在心里骂了句,明白楴白看她磨叽,干脆强行把她带进了这一片结界。
这是她完全没有见过的世界。
头顶的墨色云彩似乎伸手可触,不远不近飘荡在前方。云雾似乎是有生命的,它们带着潮湿的气息,低低地朝乌篷船压过来。可是每次刚往这边近一分,就似乎被什么东西惊吓到,又往远处退了一些。这样若即若离间,头顶灰蓝色的天空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云雾之外,是眼前一望无际的平静水面。若极目远望,远处云烟飘渺之处,似乎有点点绿色的植被,在这一片静谧里点缀在湖泊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