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他的小叔都会在这里等着他回家的。不急着要什么答复,来日方长,可以慢慢来。
年初的几天裕城去牧阳家拜年,被师父留下吃饭。师父和老板在厨房忙活也不让他上手帮忙,牧阳把他拉到自己房间里,把当年的那套卡牌拿出来给他看:“小叔,你看我还留着呢。”
裕城看着也不由得怀旧,当时牧阳好像才五年级,现在都上大三了。
他自己,已经26了。
人说三十而立,家里已经开始给他安排相亲了,同时也催他赶快出来自己开个店。“自己有个店总比给别人打工强。”爸是这样说的。
“小叔?”牧阳唤他。
裕城这才回神:“嗯?挺好的,留着吧。”
他刚要收回把玩卡牌的手,就被牧阳拉了过去。少年的掌心干燥温暖,一遍遍摩挲着裕城不甚平滑的手背。牧阳问他:“小叔还用着护手霜吗?没有再受伤了吧?”这样说着,目光却没有看手,而是盯着裕城的脸看。
裕城一惊,急忙把手抽出来,干咳了两声道:“没事。”然后起身去了厨房。
牧阳看着他仓皇逃离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9章
牧阳去上学的前一天晚上,给裕城发了消息:“小叔,我要走了,明天你可以送我去车站吗?”
过了一会儿,又发了一条:“小叔送我的卡牌,每次去学校我都会带一张的。”
裕城看着,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牧阳在碰他不该碰的那条线。
半晌,大概是看裕城依然没回他,他又发:
“那天小叔是去学校找我了吧?为什么不跟我打招呼呢?就任凭我走掉吗?”
裕城颤抖着手,打不出一个可以发出去的字。
牧阳喜欢他吗?牧阳不喜欢他吗?
对裕城来说,牧阳这期间给的不管是甜枣还是刀子,都是一种假装不知风月的凌迟。
他当然愿意去送他,他甚至疯狂地想跟他一起走,他想带他私奔,想跟他一直一直在一起,那就是他的小牧阳,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他每天每天看着长大的小牧阳。
可他不能。
牧阳有家庭,他也有家庭,他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