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侧头一瞧,那匕首上果然有血迹滴到他身上,登时腿软,差点摔下山坡。
林云舒眼急手快将人拉住,狠狠踢了他一脚,低声叱骂,&ldo;行了。不想死,你就带我下山。再敢废话,我连你一块杀了。&rdo;
&ldo;你是何人?怎么找到这里来的?&rdo;这土匪年纪尚轻,被她吓得瑟瑟发抖。不过也能理解,在死亡面前,再凶恶的人都会害怕。
林云舒匕首往他脖子上凑近了几步,&ldo;我叫红女侠!怎么你没听过我的名头?&rdo;
&ldo;你就是偷了好些人家的东西,害吴江到处逮的红女侠?&rdo;土匪惊讶出声,又拧着眉,&ldo;不对呀,那吴江不是说红女侠是县令大人整出来的吗?&rdo;
他这后一句声音虽小,但两人离得极近,她听得一清二楚,眯了眯眼睛,&ldo;你们雁山的土匪跟吴江很熟吗?&rdo;
土匪自知失言,忙闭上嘴。
&ldo;说!不说我现在就结果了你!&rdo;林云舒刀口逼近,已有血迹流出。
土匪懊恼个不停,拍着脑袋,讪讪道,&ldo;你别动手!我说!我们老大跟吴江确实认识。&rdo;
林云舒想了好一会儿,突然福至心灵,&ldo;你们土匪以前不是只求财吗?为何前些日子会干起杀人的勾当?&rdo;
他们明明带了那么多货,小四又是头一回为官,身上一点当官的气质都没有。任谁都以为他们是商队吧?别的商队都不杀,单单只杀他们顾家商队,这也太蹊跷了。
土匪举着手,一边往下走一边回她,&ldo;是那吴江,说要给新县令一个教训。特地请我们老大出手。我们老大一开始不愿意杀新县令,毕竟是好是歹还不知道。担心惹上麻烦,可他出的钱太多了。我们老大就动心了。&rdo;
打劫那些穷苦百姓上千次也不如干这一票。稍微丧良心的人都会心动。
林云舒记在心里又问,&ldo;那你知道吴江的底细吗?&rdo;
土匪摇头,&ldo;不知道,只知道他这人特别喜欢跟江湖人来往,三教九流都认识。&rdo;
接下来,林云舒倒是没再问。
到了山脚下,那土匪跪下求饶,&ldo;我刚到山上没多久,连人都没杀过,你放过我吧。&rdo;
&ldo;既然你没杀人,也不介意跟我去一趟官府还你清白吧?以后也能踏实做人。&rdo;林云舒不为所动。
土匪面上微苦,&ldo;家里要不是实在过不下去,谁会想落草为寇呀。家里的良田都被大户人家占了。租十亩地,辛辛苦苦干个一整年,也不能填饱肚子。谁肯种地?&rdo;
林云舒一脚踢在他屁股上,&ldo;你苦,那些被你们抢的穷苦百姓就不苦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懂不懂!&rdo;
土匪趴在地上,边哭边忏悔,说些悔不当初的话。
林云舒看了眼渐渐黑下去的天色,想到家里几个孩子要是知道她被土匪抓去还不知要做出什么糊涂事。她心里越发焦急,随口道,&ldo;咱们新县令是个好官。他会带领大家过上好日子的。&rdo;
土匪有些不信,以为她在说大话,&ldo;高秉仁可是信王的小舅子。新县令哪里是信王府的对手。你就别诓我了。&rdo;
林云舒也不想跟他争辩,将他丢进空间,慢慢悠悠往城中去了。
雁山附近没有人烟,她只能步行到离这边最近的小镇。五里地,走得她脚底起了一层燎泡。
到了镇上,林云舒从客栈里找了两个伙计,许以重金,请他们架着马车送她进城。
到了县城,天已经彻底黑下来。她避着人,将空间里的那些土匪全都丢在县衙门口。
他们中的蒙汗药药劲还没过,被林云舒七倒八歪扔在地上。
林云舒敲了县衙门口的鸣冤鼓,待里面传来动静,忙倚在柱子旁装睡。
不多时,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黑灯瞎火的,那衙役也没瞧见底下躺了那么多人,左右看了看,也没人出来,有些疑惑,下意识跨出大门,不想脚下竟踩到一个肉乎乎的东西,把这衙役吓得魂都快丢了。
一屁股摔倒在地,心脏砰砰直跳,好像要裂开,他嘴里喊着,&ldo;快来人!快来人!&rdo;
等他平复好一阵,从屋里取了根蜡烛点上,往地上一照,吓得他连滚带爬跑回后院,高声呼喊,&ldo;快来人!快来人!&rdo;。
漆黑的夜里,鸟雀都静了下来,大地仿佛陷入沉睡,万籁俱寂,他这一声声惊吼就像一颗流星划落天际,短暂却难以让人忽视。
老三翻身下床,抄起床边的宝刀,不等众人反应,他脚尖轻点,上了房顶,待看到那衙役跌坐在地上,失手将灯笼打破,他从上而下飞到他身边,&ldo;慌什么?&rdo;
那衙役眼睛瞪得溜圆,指着外面,&ldo;很多,很多……很多人。&rdo;
老三丢下衙役,将地上的灯笼捡起来,快步跑出去。
他之前跟土匪交过手,自然认得几个土匪的面容,心下大惊,待左右照了照,发现靠在石柱旁边的母亲,喜得将灯笼搁到地上,拍拍母亲的肩膀,摇啊摇,&ldo;娘,你怎么样了?&rdo;
林云舒悠悠转醒,待看到老三,她咳了咳,茫然四顾,声音虚弱,&ldo;我这是在哪呀?&rdo;
老三扶她起来,又惊又喜,&ldo;娘,你怎么会在这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