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先发制人就可以轻易摆脱我吗?还是太天真了。沈千山心中冷冷的笑,淡淡道:“无妨,正好沈某也要去祭五脏庙,既如此,正好一路,别的不敢说。酒楼若是客满,我要一个雅间的本事还是有的。”真特么的嚣张加无赖。宁纤碧心中恶狠狠骂着,可是对这样嚣张无赖的沈千山。她却也没有办法。眼看着身旁的表哥已经急了,这个老好人,肯定是怕自己得罪面前的混蛋,却不知自己就是要得罪他,最好得罪的老死不相往来。正忖度着要怎么拒绝沈千山。就听远处忽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千山,你怎么会在这里?”宁纤碧松了口气。能叫出“千山”这种字眼的,一定是沈千山的熟人,说不定就是那些皇亲国戚,不然的话,虽然他不是亲王府世子,别人也都要恭恭敬敬叫一声“三公子”的。沈千山挺立如标枪的肩膀也微微垮了下来,他也没想到竟能在这里遇到熟人,还是那种不能不理会的熟人。惊喜叫着沈千山名字的人来到他面前,温文尔雅的一个男子,看了蒋经两眼,便转过头好奇道:“是千山的朋友么?正好我在前面风雅楼已经定了雅间,一起过去吧。”“不打扰了,我们也在别处订了位子。”在这个人的面前,宁纤碧毫不犹豫的撒了谎,她知道,沈千山是一定不会在这人面前揭穿自己的,他不可能当着这个男人的面让自己下不来台。危机就这样解除了,眼看沈千山不甘心的和那个男子越走越远,蒋经的心不但没放下来,反而慢慢提起,似乎就在嗓子眼儿那里悬着,怎么也落不下来。“那个……和三公子好像很熟的少年是谁啊?看着斯文俊秀的一个人,可只是站在那里,我就觉着自己似乎都喘不上气了。”蒋经思考良久,还是不好意思直接把疑问问出口,只好旁敲侧击。宁纤碧当然认识那个少年,那便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只是日后的前途究竟会如何,实在难以预料。连睿亲王府都被抄家,可以知道皇帝应该是下定决心废太子,所以才要把他这一脉的最大势力连根拔除吧?“表哥,不用小心翼翼问了,我告诉你,就如同你看到的这样,我和三公子,最好的结局就是桥归桥路归路,我一点也不想和他有什么纠缠。”宁纤碧的爽快让蒋经的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总觉得和表妹讨论这样的问题是非常无礼的。但他确实有些疑惑:无论怎么说,沈千山都是难得的良配,谁不知道他是京城针锋那几只乌鸡中还有两只母鸡,这个季节里,倒是每天都能捡到两个乌鸡蛋,宁纤碧不喜欢吃鸡蛋,就将乌鸡蛋每天用火烧了,留给宁彻宣吃。这一日,正让芦花在旁边屋子里替宁彻宣烧鸡蛋,宁纤碧则在另一间屋子里炮制远志,忽然就听“咚咚咚”的脚步声响,接着海棠急冲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姑娘快去看看吧,肖姨娘正在发作兰姨娘房里的宛儿呢。”肖姨娘许是见识了那一天晚上这三房中余氏和宁纤碧的威严,进门这两个月一直安分守己。宁纤碧本来都渐渐放下对她的戒心了,却不料狗改不了吃屎,这泼妇的本色终于还是显露了出来。因着这几天余氏身上不大好,兰姨娘又添了带下的毛病,所以宁世泊都是宿在肖姨娘房里,想来也就是因为这个,才逞的她原形毕露。放下手中药材,宁纤碧站起身,用一旁的白巾擦了擦手,和海棠一边往外走,一边沉声问道:“究竟是因为什么发作宛儿,你知不知道?”海棠这会儿刚刚喘匀了气,抚着胸口摇头道:“奴婢也不知道,只听说,好像是宛儿往外泼水,却恰好泼到了肖姨娘的裙子,结果就惹得肖姨娘大怒,奴婢来找姑娘的时候儿,宛儿正在院里跪着哭呢。”宁纤碧冷笑一声道:“这是要立威呢。只是也不想想,拿一个小丫头立威,算什么本事?”海棠道:“针线房那边好像有事,太太和兰姨娘半个时辰前出去了,谁知就能发生这样事儿呢?”想了想又道:“肖姨娘怕是不知道姑娘在后院,不然也不至于就敢这样放肆。”宁纤碧冷笑道:“两个月了,她那样伶俐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的习惯?这是看着爹娘都不在。我毕竟只是个姑娘,打量着我不好管她的事,二来,怕就是要探探我的底线了。”海棠犹豫道:“既如此,那咱们该怎么做啊姑娘?她毕竟是爷的人,论理也是姑娘的长辈,还不是兰姨娘那样从通房升上来的姨娘,这……这哪有姑娘管教她的道理?”这会儿主仆两人已经从后门进了白芍院。宁纤碧微笑道:“傻丫头,她便是打着这样的主意,我若是管了这件事。就是拂她的面子,勉强可以在父亲面前说我不敬长辈。只是我若不管,让她越过了这层底线。只怕日后就要益发嚣张了。太太和兰姨娘管差事虽然没差错,那也是老太太撑着腰。见了这个肖姨娘,只怕她们的底气也不是十分足。哼!一个威远侯府的远亲,就想在这三房里作威作福,做梦呢。”海棠听得都糊涂了。小声道:“姑娘……姑娘不是说太太和兰姨娘在她面前底气不太足吗?那这……这岂不是没了管她的人?老爷差事忙,也不能每天都在家里盯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