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出不去了,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息昔无力的摆摆手。
“不就是一个地洞么?如何能困住我们?”赤槿不解。
“唉,你将嵌在泥土上的夜明珠拿下来就知道了。”息昔指了指着头顶的明珠。
赤槿狐疑的抠出明珠,惊讶的发现方才凹进去的那块瞬间平复如初,她从泥壁上抠出一团湿土,泥壁似乎有了生命,在她收回手指的刹那神奇的长了一团一模一样的回去,赤槿忍痛拿出斧头朝泥壁劈过去,却悲哀的发现她砍掉多少泥土,泥壁就生长多少。
息昔拦住赤槿,“你还是省省力气吧,这样劈下去,迟早会把自己活埋在这里。这是上古时代的息壤,永远不会减退,消亡多少久增长多少,传说人族祖先大禹治水时就用它堵住了泛滥的黄河水。”
谢行远撰写的《六合山海经》里有过记载,息壤是一种能自动生长的泥土,后来被大禹控制,用来堵截四处泛滥的洪水,息是指平息,壤者,是指治理管涌的填充之物,平息管涌险情的土壤,所以叫做息壤,当初赤槿曾玩笑的说息壤是息昔的远亲,毕竟都姓息,只是万万没想到她们会有被这种东西困死的一天,陷于息壤,就等于陷入绝境。
赤槿急道:“那该怎么办?那个变态百里秦居然把这个东西都找出来了,呜呜,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完,和狐帏只是拉拉手,连亲亲都没有,他还说下次见面就送我戒指,不做狗尾巴草花神,要骑着白马娶我,成亲生娃……。”
啪!
一声闷响,息昔一拳打在赤槿的后脑勺上,截断了她的宏愿。
赤槿像拉面般扭了几扭,眩晕过去。
“两个人肯定是出不去的,可是,如果是一个人……。”息昔将赤槿扶倒在地,将她的伤口又细细裹了一遍,撕下衣角,咬破食指写了几行字,叠好塞进赤槿怀中。
“百里秦!我知道你就在附近,我们谈个条件如何?你放了赤槿,我给你想要的东西。”息昔整了整衣裙,对着黑黝黝的泥壁说道。
约半盏茶的时间,传来嗡嗡的、飘突不定的声音,“哦?你能给我什么东西?”
“你召集旧仆鲛人一族四处收集残躯,如今大功告成,不过你还缺一样最重要的东西——灵珠,灵珠被令狐晞的碎光阴所毁,不可再生。如今你空有龙的躯壳,却没有灵珠,一身蛮力对付我和赤槿还凑合,但说道其他人,呵呵,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吧。”息昔淡淡一笑,“我、赤槿、阎小玉的本体都是上古女神女娲娘娘的眼泪化灵珠而成,相信这世间没有比这更强大的灵珠了。阎小玉在冥界封王,法力高强,连她手下的勾魂使者你都未必斗得过;如今把我和赤槿困在息壤里,无非是想把我们炼成灵珠罢了。”
“都说王疯子的二弟子息昔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狐狸,表面纯善无害,实则狡黠机敏,这几年我几番算计,甚至想过利用赤槿对我好感来挑拨你们的关系,可到最后你们都是有惊无险。”淡金色的光芒从泥墙四面渗进来,慢慢形成百里秦的幻像,“你们是我的囚犯,迟早都会丧失神识成为灵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息昔笑得很灿烂,“呵呵!百里秦,既然你惦记了我和赤槿好几年,就应该知道我两个前夫都是不好惹的吧,而且你为了将我们困在息壤,在曲碧江里现出了真身,我和赤槿消失的这几天,恕空堂肯定不会闲着,魔界、冥界、人界、天界,谁都不想再看见你这条恶龙复活,说不定明天你拼了二百年的身躯会再次撕裂,这一次,他们断然不会给你留下那怕是丁点的生机。如今你四面楚歌,又无灵珠,那些臭咸鱼能撑得住几时?还是找条江水准备自刎吧。”
百里秦面色一沉,没有接腔。
“要么你放了赤槿,我就自愿化作灵珠,受你驱使。要么你将我们试炼成灵珠,不过这至少需要三年,但是——。”息昔敛起笑容,“你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是个问题,你等不起。”
百里秦沉默片刻,突然大笑道:“你们这些恕空堂除妖师都自称大仁大义,你化为我的灵珠,我必然是要接你之力颠覆天下,荼毒生灵。你为了赤槿一人性命牺牲自己,却负了天下人,况且,我即使这次放了赤槿,下次兵戎相见之时,我一定不会留情,你聪明如斯,怎么会想到主动做这种赔本的买卖?”
“你太高估我了,我向来以自私、小气、胆小闻名于恕空堂,连结婚礼物也要蹭赤槿的,所以至今也只是个六品的小官,心无大志,每月的俸禄都攒起来买房置地,给自己留条后路。如今我反正都是一死,能保得住一个便保一个,他人的死活我顾不上,也没有那个能力,只希望周围的朋友平安即可。”息昔讥讽一笑,“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毕竟我们谁都不能料到将来会发生什么,说不定你即使得到我这颗灵珠,明天也照样败在令狐晞剑下,他杀了你一次,也能杀你第二次;或者被谢行远拖到魔界被群魔啃得连根骨头都不剩也有可能;或者被恕空堂的除妖师扔到恕空塔里烧个几千年。呵呵,或炸或煎或烤或蒸,真是浓妆淡抹总相宜啊!”
“闭嘴!”百里秦大怒,淡金色幻象变身了耀眼的炫金色。
息昔左手拔出烬炎剑,横在脖间,右手抽出靴间匕首,在赤槿咽喉半寸处停下,“懒得和你啰嗦,我们若都死了,你连一颗灵珠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