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阳城下,公孙瓒是耀武扬威,一舒长久以来压抑的闷气,被韩彦逼着退回易京,半年多时间,公孙瓒时常有打回来的心思,现在终于等到机会了,所以也越发张扬起来,但是公孙瓒却忘了自从他退回易京之后,不修武备、不恤士卒,如今他手下的兵马,和他当初征讨青州时候的战力不可相比了。
范阳乃幽州大城,城池不就不小,田豫到后,又是多加修缮,城高三尺有余,城建防备工事坚固,所以田豫也不担忧什么,唯一的忧虑就是韩彦是否真的如传言所说的那般,田豫不相信,但是来往之人都在说,田豫心里没底。
田豫游走在城关之上,巡视城备,看着士卒们精神抖擞,田豫很是满意,这几千人都是他亲自训练的,他们的战力,田豫很清楚,所以看到他们,田豫也很是兴奋,若是能击败公孙瓒,那他就更加有资历跻身韩彦手下大将之列了。
“将军,三点朱砂信!”一个小校火急火燎的奔到田豫面前,呈送上手中的书信,信上点三点朱砂印记,代表紧急,这是韩彦军中的规律。
田豫接过,连忙看了起来,待看罢之后,田豫顿时就笑了,这封信是韩彦写给田豫的,韩彦能给田豫写信,那就说韩彦没事,田豫心中的一块大石也就落地了,坚守范阳也就更加有信心了。
“咚咚咚……”范阳城下,公孙瓒带着全部兵马出现在城下,此番公孙瓒是势在必得,幽州现在也就三支军马,一支是阎柔驻守渔阳,防备胡人,一支是鲜于辅,驻守辽西战线,这两支军马公孙瓒不放在眼中,都不过万人,他们就算来,也不可能倾巢出动,公孙瓒可是有三万五千人马。
公孙瓒近十倍的兵力,将整个范阳城围了起来,南门这边更是公孙瓒的攻击重点,两万多兵马都聚集在此,田豫也早就部署好兵力,看到公孙瓒,田豫不是担心,而是期待。
“田豫,韩子俊已死,速速出城投降,我免你一死!”公孙瓒长枪遥指田豫,很是嚣张的劝降。
“哈哈……公孙瓒,你真是大言不惭,我家主公十万大军已经到了路上,你灭亡在即,竟然还在挣扎,不觉得可笑吗?”田豫当下也讥讽起来。
“好你个田豫,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我了!来人,擂鼓进军!”
“咚咚咚……”鼓声一下子密集激烈起来,公孙瓒的前部三千人马咆哮着就冲了上去,盾牌手在前,弓弩手居中,朴刀手在后,在公孙续的带领下,往范阳城冲去。
看着公孙瓒军靠前,距离城墙已经只有百余步,田豫大手一挥,下令放箭,隐蔽在女墙之后的五百弓弩手纷纷扣弦,五百支利箭,飞向公孙瓒前部冲击人马,当下就有许多军卒躲避不了,被弓弩手射中,前面的人倒下,后面的人又补了上来,距离城下越来越近,箭矢也是一拨一拨的飞下。
护城河很快就被填好,但是公孙瓒也损失了七八百人马,随着护城河填好,公孙瓒部下人马开始一拨一拨的往城头上冲,云梯、井阑、冲城锤纷纷朝着范阳城招呼。
“啪啪啪……”百余架云梯推到城下,搭上了城头,公孙瓒手下士卒纷纷顺着云梯车,士卒们还未爬上云梯,城头之上擂石滚木就砸了下来,有些士卒身手矫健,避过去了,但有些士卒就悲剧了,被砸中之后掉落云梯,血溅当场。
大战一开始就很惨烈,公孙瓒是卯足了力气,要拿下范阳,士卒一波接着一波,倒下一批还有另外一批就迎了上去,有些士卒甚至已经冲上了城关,可是最终因势单力薄,被范阳守军刺杀挑落。
“放油锅!”在田豫的命令下,十口直径达六尺的大锅缓缓升起,锅口倾覆而下,里面滚烫的热油一泻而下,当下就将那些抢着登城的公孙瓒军烫的哀嚎不已。
“点火!”火把落下,被浇上热油的云梯当即就焚烧起来,一下子就烧毁了数十架云梯,看的公孙瓒肉疼不已,一场大战,从辰时一直持续到酉时初刻方止,眼见天色不早了,公孙瓒这下不得已收兵。
“公孙瓒,滚回去吧!哈哈……”城关之上的士卒当下起哄,对着公孙瓒一阵耻笑,让公孙瓒很是气愤,若不是天色已晚,他可是不想罢兵的,夜战不是他们的强项,于守军有利,所以公孙瓒才会如此忍气吞声。
公孙瓒一连攻打了三日,可是田豫守御有方,面对范阳城,公孙瓒就像是啃一块石头一般,难以发挥,三日来,损失了三四千人马,却还是没有攻破范阳城,公孙瓒是使尽办法,偷袭、挖地道,可是都被田豫看破。
“想不到田豫一个年轻小将,竟然挡住了我军,我军连日攻城,十损其一,于战不利啊!”公孙续在收兵之后,很是忧虑,这样拖延下去,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攻破范阳,到时候范阳的援军到了,他们可就白费精力了。
公孙瓒闻言,脸色微变,拍案说道:“少说这丧气话,我军十倍于敌,岂会失利,给我打,日夜不停的打,范阳不过几千守军,我看他们能坚持多久。”
范阳虽有损失,可是却不过六七百人,公孙瓒采用夜袭的战术,田豫就将兵马分成三队,轮流守城,士卒们还好,就是苦了田豫,连日来夙兴夜寐,吃住都在城头上,胡渣都涨了起来,一下子苍老了十数岁,但是随着时间越来越久,田豫就越来越有信心坚守下去了。
田豫拿出韩彦写给他的那封书信,上面只有八个字:坚守七日,公孙必败。田豫知道韩彦必定已经有了谋划,现在已经过去大半时间了,再坚持两三天就好了,自己还有两千人马可战,范阳百姓也很是积极,救治伤员、抬运军备,田豫也节省了许多兵力。
“主公啊,属下定会为主公拖住公孙瓒的!”田豫收起书信,仰天低语。
韩彦此时确实已经出兵了,一万兵马,趁夜瞧瞧逼近易京城下,易京有多么难攻,韩彦他们都清楚,所以他们根本不会去强攻,现在易京还有三四千人马,若是强攻,人马全部填进去,也不一定能够攻下易京,但是韩彦已经有了谋划。
“主公,巨马河的水已经拦截了有三四天了,陶升将军传来话说,已经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动手了?”郭嘉看着韩彦低声说道,他为韩彦献计,水淹易京,巨马河穿易京而过,将巨马河的水拦阻,虽然现在是春季,但是巨马河的水并不小,上游解冻,屯阻三四日,虽然无法将易京冲毁,但是足够用了。
“奉孝,此计若成,你是首功,下令给陶升,让他放水吧!”
“为主公分忧,乃属下分内之事,主公只需依计而行,明天日头升起之时,主公就能站在易京城上了。”
韩彦点点头,不再多言,他相信郭嘉,就算失败了,但是也够公孙瓒喝一壶的了,那就慢慢打吧,公孙瓒耗不起,他比公孙瓒有优势,所以当下也是紧张万分,手心都是汗水,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否则会影响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