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见到程奕信的那一刻,映儿还是愣了一秒,抱着那盆热水纱布有些不知所措,“皇上?奴婢参见……”
舒锦芸从床上跳下来,扶住了正要下跪的映儿,靠着她的耳朵轻声道:“这些礼就免了吧!那你快去看看,他好像发炎了。”
可屋内是如此的安静,距离又是那么近,程奕信自是听得一清二楚,但仍面不改色,好似从未听见。
映儿身形未动,她对程奕信还是充满敬畏之心的,待行完礼后,才急匆匆地为其清理伤口。
她本是习武出身,身上难免会负伤,包扎功夫自然不弱,须臾,她便抱着血水出了房门。
“等等!”舒锦芸跟了上去,拉住了她,问:“不消炎吗?”
“消炎?”映儿疑惑,“皇上并未发炎。”
“但是他好像发烧了。”不然他怎么会如此反常,尽说些胡话?
映儿回道:“皇上并未被伤及要害,伤口也不深,止了血,休息个十天半月便会痊愈,娘娘不必担心。”
这下换舒锦芸困惑了,“可他刚刚还站都站不稳,还要我扶呢!”
“奴婢就先告退了。”说完,映儿低头抿着笑,快步离开了,独留舒锦芸傻傻地愣在原地。
片刻,映儿抱着程奕信的寝衣和待换衣物进来,把散落一地的书籍随手堆砌在书桌上,收拾床上旧衣时,抬眸偷看了一眼坐在两端的二人,含着笑,一路小跑着出了房。
房间里顿时寂静,外面凌冽的风也消停了不少,仿佛也进入了梦乡。
靠在床头的程奕信道:“睡吧。”
强撑着的舒锦芸霎时像得了赦令般,“滋溜--”一声滑进了被窝,蒙上了头。
程奕信眼皮一跳,伸手将身旁那床锦被拽了拽,床另一头的舒锦芸露出了脑袋,正轻咬着唇,惊恐地看着他。
他不由觉得好笑,明明是行了天礼的夫妻,自己怎么像个登徒子呢?强忍着笑意,佯怒道:“你想让朕闻你的脚?”
“呃……”
舒锦芸悻悻地抱着自己的被子,调了个头,躺在了他身旁,双眼紧闭,缩成小小的一团。
看着她如此紧张的模样,程奕信不禁想起当年刚成亲的她,也是这样的慌张,却又隐含期待,可当时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