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过来了!她在内心狂喊,再过来,她就忍不住了!这男人竟该死的迷人,书柜咚什么的,单身十八年的她根本毫无抵抗力好不好!可书中并不是法外之地,她不能做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还有,什么叫做朕不行?”他的声音低沉,充满诱惑,一手抵着柜上的书,一手揽上了身前人的细腰。
舒锦芸舔了舔发干的上唇,原本拦在前胸的手蠢蠢欲动,却被她生生忍住,僵在半空。
她将视线别向了他处,艰难地说道:“您这不是受伤了吗?不能沾水,当然不行洗澡了。”她的谎话随口就来,求生欲爆棚。
手不知何时已垂下,还有揽上眼前人腰的趋势,她忍得委实辛苦,双手微微打颤。
“是吗?”程奕信没有揭穿她这个经不起丝毫推敲的谎言,松开了手,坐到了书桌前,铺开了纸墨。
“朕等了一天,也不见皇后来,亲自登门拜访了,舒夫子,开始吧!”
“啊?哦!”舒锦芸收起她的一脸遗憾,将自己从美色中拔|出,快步上前。
原身的记忆突然涌上前,小时候的舒锦芸总是千方百计想让程奕信喊她一声夫子,但从未成功,没想到让她得了这个便宜,她不由地唏嘘。
“皇上想练什么字?”她提笔沾墨。
程奕信直直地望着她的侧脸,眸子略含忧伤,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注:摘抄自崔护《题都城南庄》)
第9章偷闲
闻言,舒锦芸身形一顿,饱含墨水的笔尖停在半空,她如何不知那首诗的含义?他是在挽回曾经的舒锦芸。
原本的兴奋、紧张、悸动全都不见,她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程奕信喜欢的一直都是原来的那个舒锦芸,而自己只是个偷身份小人,却在这里自作多情,实在是太可笑了。
在墨滴将落未落的那刻,她牵动嘴角,微微自嘲:舒锦芸,这和你没关系。
她下笔随意,顷刻便落字于纸上,却意外地有了随性的美,她放下笔,“您按着这个临摹便是,臣妾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言毕,她就欲起身离开,却被程奕信一把拉回。
她一个没站稳,摔入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中,一抬眸便是程奕信那双似笑非笑的眼。
“舒夫子这么急着走作甚?”程奕信罕见的温柔,“朕还想要夫子手把手教呢!”
舒夫子这个称呼在舒锦芸听来是如此地刺耳,她挣扎着站起来,却被程奕信死死地钳住。
“皇上,有的人、有的事一旦错过了,就再也没补救的机会了!”她的声音不重,但字字铿锵有力,直击对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你心中的那个舒锦芸已经在这个世界消失了,而我只是个冒牌货!她在心中补上了未说完的话。
她能明显感觉到程奕信的全身僵硬,扼住她的手也微微松开,可她刚要挣脱,那手却忽然有力,她还是动弹不得。
“你是在怪朕从前冷落了你吗?”程奕信低头凝视着那双清澈的眼,问得真挚,面容竟有些哀伤,他从没有这么卑微过。
舒锦芸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哪来的资格去怪他呢?她扭过头,撇开了眼,盯着从桌角垂下一半的宣纸不说话。
未得回应的程奕信轻柔地扶正了怀中人的脸,慢慢俯下身,将唇献上。
看着愈来愈近的脸,舒锦芸很不争气的红了脸,闭了眼。
“咚咚--”房门轻叩。
程奕信不情不愿地直起身,双眉紧皱,冷声问:“何事?”
“皇上是否要留下进膳?”屋外飘来映儿的声音。
“不然呢?”程奕信的怒气再也压不住,剑眉上扬,黑眸似要喷火般。
舒锦芸偷笑着,趁他不注意,一个鲤鱼打挺从他的怀中站起,跳开了几步,“皇上要专心练字,小心‘走火入魔’!”说完提着裙角,扭头就跑。
“你敢出这房门试试?”程奕信依然用那低沉的声音“威胁”道,可仔细听去,却比刚才多了份宠溺。
“呃……”舒锦芸悻悻地放下裙角,退了几步,“臣妾觉得外面也甚是无聊,还是在这看看书吧!”她随意抓起一本游记,心不在焉地翻看起来。
得逞的程奕信轻笑,提笔蘸墨,真的练起字来,可也是一心二用,不忘促狭道:“那些书你还没扔吗?”
“啊?扔了扔了!”舒锦芸慌忙应着,可转念一想,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慌乱呢?她又没真的看!
“呵呵……”
夕阳下的程奕信是如此的岁月静好,淡淡的笑柔化了他的棱角,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直到舒锦芸听到了他的自言自语:“果然书上的话不可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