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舒锦芸轻轻应了一声,手下的动作有些迟缓,但仍将衣带系得最紧,将她美好的曲线勾勒的淋漓尽致。
她偷偷地抬眸,偷瞄着程奕信,只见他擦得专注,像是在为一件稀世珍宝拂尘,舒展的眉头下,舒锦芸瞧见了自己。
在那双瞳孔中,自己格外娇小,涩生生,像只怕生的小鹿。
忽然,她与程奕信对上了视线,幽幽的声音响起,“看什么呢?”
她望着瞳孔中的自己,道:“看你眼中的我。在你眼中,我究竟是是什么样的?”
程奕信愣了一瞬,放下手中的方巾,牵着她在床边坐下,“朕也没曾好好想过这个问题,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舒锦芸低着头,脚尖轻拂地毯上的绒毛,小声道:“算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太矫情了,你不用……”
“朕得好好想想,”程奕信一边说着,一边替她脱了鞋,扶坐到床上,“朕的枕边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令朕如此倾心。”
舒锦芸不安地玩弄着手指,这明晃晃地表白,她自是听出来了,但她能接受吗?若是待会儿发生什么,自己该如何应对?
在她浑然不觉时,程奕信脱衣上了床,躺坐在她身边,将她拥入怀里,轻拍着她的手臂,像小时候母亲哄她入睡般。
“初见你时,只道是同窗,后来你老是出现在朕的周围,百般讨好,”说到这儿,他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语气也更加轻柔,“朕却觉得你是别有目的,刻意疏远。”
他将下巴搁在舒锦芸的头顶,顿了顿,道:“可是你怎么也甩不掉,而且也没做伤害朕的事,朕那时才发现,你只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可朕注定不能无忧无虑,朕羡慕地旁观着,不敢上前破坏这份美好。
“再后来,朕做了太子,父皇提出想让你做朕的太子妃,朕自然高兴的,可朕清楚你不属于这里,所以朕把选择权交给了你。朕将消息透露给了岳父,以为他会帮你拒绝,或者你自己拒绝,但没想到你还是义无反顾的进了这牢笼。
“你的倔强与勇敢,朕都看在眼里,朕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会护你周全。于是朕刻意疏远你,一个不受宠的妃子,自然会少了许多麻烦,这是朕当时能想到的最好方法。
“可直到最近,朕发觉你变了……”
舒锦芸身子一僵,连呼吸也停滞了,他发现自己是假冒的了?
程奕信倒是没感受到她的异样,自顾自地说着:“你不再耿直冲动,甚至会谋算别人。朕虽是欣慰,但又怕你和这后宫同化,所以朕多次试探,最后却发现自己好像从未真正了解过你。
“于是朕一点点亲近你,一点点将你重新在心中描绘,却越陷越深,即使你不再是朕心中原本的模样。”
舒锦芸抓紧身前的锦被,犹豫地问:“那你是喜欢现在的我,还是原来的我?”
她紧咬下唇,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害怕却又期待着。
刚才沐浴,宫人将门窗紧闭,任凭屋外寒风凛冽,屋内仍是风平浪静,连熏香的残烟都笔直向上飞去,莫名的压抑。
“自然是现在的你,”程奕信将怀里的人搂紧,“先前你在群芳阁的那段话,将朕点醒。朕以前是太过自以为是了,总是以自己的方式,做着自以为为你好的事,那不是真正的爱与责任。”
说着,他握紧了舒锦芸的手,小小一只,包在掌心。
感受着手背的温暖,舒锦芸逐渐放松下来,将身子靠在程奕信的怀中,喃喃道:“究竟什么是喜欢呢?我配喜欢别人吗?”
“你当然配,”程奕信将她的手放到了被子下,温柔地哄道,“别想这么多了,睡吧,你今天奔波了一整天了。”
“啊?一起睡吗?”被推下被的舒锦芸有些慌乱,忙转头问道。
说来这也不是第一次和程奕信共床而眠了,但是心境却不似从前,她有些动摇了,竟比以前多了分期待。
她背对着程奕信,心砰砰地跳着。如果他真的想怎么样,自己要不要拒绝?
他细细地感受着,身后的人躺下后,将她环腰抱着,腰下的手炽热,隔着丝绸里衣,还是灼伤了她的肌肤,从腰一直燃烧到全身,滚烫得不像样。
程奕信却十分坦然,就这样静静地抱着,一直再无别的行动,眼看他鼾声渐起,舒锦芸轻拍覆在自己腹上的手,轻声问道:“睡了吗?”
“没。”
耳边传来呓语般的低语,哈气温热,萦绕在舒锦芸耳边,她缩了缩脖子,说:“今早我在碧娘房间里发现了一幅画,而我爹也有一幅一模一样的,你知道他们两个有什么瓜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