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给一旁的宫女使了个眼色,让其重新给程奕信满了一杯。
“大家明人不说暗话,你今天是走不出这个门了,除非……”太后顿了顿,笑容意味深长,“你不想要广安宫里的那位活了。”
“啪——”程奕信怒拍桌子,桌上的碗筷也随之抖动,杯中的酒又撒了一半。
“你敢?”
“事到如今,哀家还有什么不敢的?”太后从容不迫,“那个贱人应当什么都与你说了,你活着,哀家还有活路?”
她的一举一动皆透着端庄,丝毫没有对峙的紧迫。
程奕信有些激动,“为何?朕虽不是你亲生,但也是共同生活了十几年,竟比不上外人!”
“哼!反正你都死到临头了,哀家也不怕告诉你,方政琛他才是哀家的亲儿子,这件事连那个贱人都不知道。”
“你也够自信的,你觉得就凭这么几个人,能置朕于死地吗?”他扫了一眼四周静立着的侍卫,眼神不屑。
太后眼角含笑,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幽幽道:“那就要看你对舒家那丫头情义有多深了。”
“空口无凭,你认为朕会相信?”程奕信学着舒锦芸,将玉箸放在手中旋转,但始终没有她转得那么顺溜。
“你可以试……”
在太后说话间,一名太监从屋外急急赶来,靠着她耳边低语。
她慢慢扬起嘴角,眸中的得意愈来愈深。
等太监说完,她看着程奕信吩咐道:“让他进来。”
程奕信疑惑地看着他们,一言不发,手中的玉箸倒是转得愈发熟练了。
就见那个太监领着夏鼎进来,禀报道:“奴才将人领来了。”
太后望着夏鼎,目光里是瘆人的笑意:“说吧,你来干什么?”
“禀太后,方才皇上叫奴才给广安宫送东西,可广安宫不知被何人围起来了,奴才进不去,特地来向皇上请示。”
太后洋洋得意,道:“你听见了?”对上程奕信冷峻的眼,她笑得更放肆了,转头对夏鼎挥挥手,“你下去吧。”
程奕信的手不自觉地停下了,指尖微微泛白。
偶然间,他瞥见夏鼎犹豫不决的样子,问:“还有事?”
“嗯,方才去了一趟乾政宫,看见侍卫抓住了两个刺客,是从池子里钻出来的。”说着,他悄悄抬眼看了一眼程奕信。
“哼,”他冷哼,眼底却不再冰冷,“加派人手守着乾政宫,退下。”
应该是她吧?程奕信暗暗祈祷。
“是。”夏鼎舒了一口气,慢慢倒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