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き…好きだよ(喜欢…喜欢你)。」
伴随着这句告白的是一双像灵蛇般缠绕过来的手,圈住他的脖颈。来不及消化刚刚听见什么,嘴唇就被软软的、带着酒气的味道掳获。那只醉鬼不知哪来的力气,把震惊不已的鬼灯推在门板上亲吻,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像小狗一样又吸又舔,乱亲了一阵后又落下羽毛般轻柔的啄吻。
其实白泽刚讲出来就后悔了,居然趁着酒意不小心脱口而出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亲上去。带有壮士断腕的意味,用尽吃奶的力气把那家伙压在门上,那家伙似乎是太震惊了居然忘了抵抗,任他亲吻长达数分钟。
简直太差劲,在最烂的地方也就是所谓的厕所告白,还用最烂的亲吻方式,带着浓厚的酒气就算了还无法对焦,所以一直亲成唇角或人中。连舌头都不太灵光软趴趴的,只能绕着唇瓣打转无法探入对方紧抿的唇内。
「我不知道您是把我认成哪个妹子。」鬼灯蓦地回过神来,赶紧抓住亲得忘我的醉鬼的前发,用力地向后一扯,将他拉离自身保持安全距离后,带着愠怒的表情丢下一句:「但我想您需要自己冷静一下。先回座了,好了就自己出来。」
在厕所里这种最烂告白地点告白算了,还醉到忘了在「喜欢」前面加上称谓,再加上前科累累不只追求众多女孩子还是个超级花心大萝卜,谁会相信一个怎么看都是直男的家伙说的「喜欢」是针对自己?
白泽意兴阑珊地坐在马桶上,酒意被这么一闹腾倒是被如潮水般袭来的后悔情绪给淹没得清醒了些。揉了揉被抓得乱七八糟的发丝,他站起来迅速解决后伏在洗手台边洗手顺便冲洗一下被刚才亲吻的热气及酒气薰陶得灼热的面颊。
俯一抬头就看见一个陌生人站在门边,不,或许也不能说是陌生人。他现在才注意到,是那位进门之后负责招呼他们的服务生,而那个服务生的脸他越看越觉得有印象,正在想说是在哪里看过时,对方递过来一条湿毛巾。
这家寿喜烧餐厅的服务还真周到啊。
「谢谢。」
虽然白泽正困惑地想着这个人到底在哪见过,但还是先对这人释出的善意道谢,于是就在他接过毛巾擦脸的瞬间,一股味道扑鼻而来。
里面有着迷魂的香气。
是了,他想起来了。十年前,正是这个人欺骗他,假装要领养他,结果把他从中国带来日本后就跟着其他孩子当成商品一起被卖给黑道。但这人似乎有微整形,而且体型比起从前胖了许多,所以一时认不出来。
那个人口贩子在鬼灯离开之后,便闪身进了厕所。从白泽踏入店里他就注意到了,但白泽似乎对他没有印象,看见他之后也没什么特殊反应。那个孩子是他骗来日本的孩子里面最美丽的一个,那时白泽的体态尚未发育完全,像那样温润如玉的美少年一直很受黑道老大们的欢迎,在黑市里能卖到不错的价钱。
所以他对白泽的印象特别深刻,于是在他踏入店里后就一直想找机会下手但却苦无良机,因为跟他一起的男人似乎很难搞,虽然浑身被衣物包裹得密不通风,却好像有种爆发力随时在酝酿。
虽然这只是他的臆测,但凭他在这黑暗的路途上也打滚了许多年,这点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那个男人浑身散发漆黑的气息,刚才不小心和他对上视线胳膊上立刻起了鸡皮疙瘩,便赶紧垂下眼不敢再看向他们。本以为没机会了,一抬眼却看见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怒气冲冲地只身一人从厕所走出来。他等人拐弯回包厢里后,心中呐喊着天助我也,想不到居然让他等到落单的机会。
见白泽抓着洗手台抵抗晕眩,他嘿嘿一笑大着胆子凑近。
「哼,都是因为你逃跑了害我肋骨断了三根。他们以为我把你带走转卖,把我的小指头也砍断了。」
他抓住白泽后脑杓的发丝迫使他抬起头,恨恨地踢了他的腹部一脚。
「而且你也不是白痴啊?当初明明就是看中你聪明又漂亮才决定要领养你的,居然敢装疯卖傻不肯服侍他们,害我被老大教训了一顿!说怎么从中国把一个白痴运来日本简直浪费力气。要不是看你长得漂亮,还可卖一份价钱,早就把你沉进东京湾了!」
他用力地扇了白泽好几个巴掌方才稍微解气,白皙的脸庞浮现几个红印。因为疼痛而激发出的眼泪挂在脸上,明明看起来惨兮兮的却别有一番风情。
「嘿嘿,当初骗你过来果然是对的。要不是我没有那方面的兴趣,换做那些有虐待倾向的大哥们早就把持不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