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遇安,不要再多想了。你已经做到了一切你能做的事,就不要再自责了。”
孟遇安转过来,面带惆怅地对陆幼薇说:“我倒不是有多自责,只是担心大小姐此去,将来会受苦。”
陆幼薇宽慰她道:“纵然如你所说,那谢凝之先于烟花有染,后矢口撒谎,但大姐姐毕竟家世显赫,她若受了气,二叔叔也不会放过谢家的。”
孟遇安听了陆幼薇的话,稍稍放下心来。门阀世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算陆渊不关心侄女,那陆澄总要为自己的女儿撑腰。
陆幼芷嫁去谢家还没几日,陆家就又迎来了喜事。
陆煊和顾淼在曲水流觞宴上一见钟情,双方家长也都十分满意,这亲事很快便定下了。
四月初八,便是顾淼嫁到陆家的日子。
陆渊毕竟是丞相,长子娶新妇的规格要比御史中丞谢家高出很多。
大祁婚嫁风俗,仍守“六礼”,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和亲迎。
早在大婚当日前七天,六礼中的前五礼就已经进行完毕,只待迎亲。
与送嫁女儿不同,迎亲的陆家在府内张灯结彩、绘鸾绣凤,整个府宅呈现出一派喜气洋洋的氛围。
婚期当日,丞相府高朋满座、宾客如云,其喧闹之景与平时的肃穆庄严自是不同。
陆幼薇和陆幼菡作为陆家未嫁女,也参加了婚宴,因此孟遇安得以沾光作为侍女来到现场。
这不来则已,一来孟遇安便看到了一个人。
此人正是卫幽兰心心念念之人,豫章阮氏的阮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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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他是陆渊妹妹陆湘的儿子,此次也随母亲回本家参加表兄陆煊的婚礼。
孟遇安看到阮忱时,又惊又喜,忙找一个机会将他悄悄拉到回廊转角的银杏树下,询问他和卫幽兰的事。
阮忱认出孟遇安就是当时的小丫鬟阿圆,十分好奇她怎么会在陆家。
孟遇安三言两语快速跟他讲了其中曲直后,仍旧问他卫幽兰近况如何、他有何打算云云。
阮忱面有戚戚色:“还能怎样?我与幽兰身份有别,这一年多光景,都未能说服家君,只怕我们都要挥剑斩情丝了。”
孟遇安听他这样说,气不打一处来:“当初你刚和姐姐好上,我便劝她趁早断情,可她不听;到了现在,你却说断情,这不是害了她吗?”
阮忱惭愧低头。孟遇安继续说:
“你们又不是刚刚身份有别,既然知道自己没有能力,为什么一开始要缠着她?现在姐姐深陷情海,你准备撒手不管了?”
阮忱虽然神形都似女子,但骨子里仍很看重自己的大男子尊严。孟遇安这样说,无疑是拂了他的面子,阮忱有些不满:
“姑娘这样说,岂非有失偏颇?我与幽兰两心相许,怎可把责任都推到我一人身上?难道幽兰没有动情吗?”
见他还有脸辩解,孟遇安冷笑道:
“阮公子这话好没意思。幽兰困在那方寸之地,行动动辄受鸨母摆布;而阮公子来去自由,难道是幽兰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来的吗?”
一语未了,只听有人呼唤阮忱:
“忱儿,让我好找,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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