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琛深邃的目光望向前方,穿过孟遇安,仿佛望到了千里之外的荆益二州。
大祁的江山,如今只剩下这最后四州。可眼下除了穷乡僻壤的交州外,扬荆益三州均兵戈扰攘如箭在弦上。
外患眈眈尚未解,内忧重重又迫睫。
李允琛长吁一口气,声音淡薄如云母宣纸,一戳就会破碎,连他自己也不能信服:
“怕又能怎样,问题总要一步一步解决。照我说的做吧。”
“是。”孟遇安不再表达自己的见解,深深行礼后退出了东偏殿,自去暖阁拟旨。
孟遇安拟完旨,送去荀元卿处记档时,他也表达了类似的惊虑:“这真是太子的旨意?”
孟遇安无言点头。
“陛下也同意了?”荀元卿又问。
“陛下让太子相机决断,没有过问这件事。”孟遇安平淡道。
荀元卿还是没有完全放心:“孟司言就没有什么异议禀告太子吗?”
孟遇安嗟叹一声,无奈道:“我知道荀大人在担心什么,我也跟太子提过,可荆州之忧迫在眉睫,太子也无能为力啊。”
荀元卿拧眉听着,叹道:“我相信孟司言已经尽力了。唉,那琅琊王不比别人,他肚里的想法我可太。。。。。。”
荀元卿自知失言,没有再往下说。他辞别孟遇安,往中书省传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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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散值后,孟遇安正准备返回毓秀宫安置,走之前却看到了贺令昌的佩剑,便拿了佩剑去定乾宫的禁军营房寻他。
贺令昌白天刚挨了二十军棍,正趴在床上休息,忽听房门叩响,忍痛披衣起身去开门。
他原以为是哪个禁军士兵找他,衣服也没好好穿着,开门一看竟是孟遇安,慌得一把抓紧了胸前的衣襟,失措问道:
“怎么是你!找我有事吗?”
孟遇安看他惊慌的样子,与平常大相迥异,忍俊不禁道:
“贺将军忘了吗,你的佩剑还没有取回来。武器就是将士的生命,将军这一遭属实是连命都不要了。”
孟遇安一语双关,话里顺便揶揄了贺令昌怒闯皇帝寝殿的事。
贺令昌也听出了这层意思,反唇相讥道:
“是啊,一时热血上头,可不是连命都不要了。孟司言应该也很熟悉吧?”
贺令昌这话又在调侃孟遇安怒闯婚堂救卫幽兰的事,惹得她也自嘲了起来:
“将军闯殿,我闯婚堂,我们各受二十杖责,也算半斤八两。”
她狡黠一笑,又道:“难怪当时我的求救信能落到贺将军手上,原来是因为物以类聚且惺惺相惜啊。”
孟遇安还想再玩笑几句,可抬眼看到贺令昌脸色苍白,遂起了恻隐之心,叹息道:
“只可惜将军当日能救我,今日却不能自救。。。。。。贺公子,你受苦了。”
贺令昌毫无血色的嘴唇扬起一个轻微的弧度,意态闲闲道:
“堂堂男子汉还受不了这点棒疮吗?孟姑娘多虑了。”
他伸手拿走孟遇安捧着的佩剑,随意说道:“天色晚了,姑娘请回吧。”
孟遇安向贺令昌微微颔首示意,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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