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的时候,陆骁已经不见了身影,除了一个刚刚睡醒的查钰,就只剩下满地的空酒坛子。查钰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渐渐适应了洞里的光线,然后寻着山洞里的亮光,一点一点往山洞外走。
查钰越往外走,洞里的光亮就越盛,直到变成一轮初生的红日。
而陆骁,就站在那红日里。
漫天光华璀璨,就好像是从那人周身发出来的。
然后在那漫天光华璀璨里,查钰见那人悠悠转身,撑开双臂露出一脸笑容。
然后不及思量,就被那人整个拥在怀中。
“你知道吗?当年我的爹爹,就是在这里跟我的母亲表明心意的,他也给她喝烧火线……给她一个人喝,然后告诉她……”
陆骁放开怀里的查钰,只是双手还是牢牢抓着他的肩膀,所以查钰看得清陆骁的眼睛,那双只容得下他一个人的眼睛。
“告诉她……他这一生,只喝醉烈的酒,只吻最爱的人。”
再然后,查钰就觉得自己唇上,好像被印了一个吻。
只吻……最爱的人吗?
查钰整个人踉跄后退,脸上露出慌张的神色,他知道陆骁喜欢他,但不知道陆骁这么喜欢他。他以为他于陆骁的意义不过是小时候的糖葫芦、泥人、面具,或者什么其他心爱的物件儿,却不曾想过陆骁拿他将一个人来……爱。
他可能,不能承受这样的……爱。
“娘子,你放心,我对你好的……就像我爹爹对我娘亲一样。”
陆骁还小,他还不懂查钰露出那样的表情代表着什么,他还回忆着他爹爹对他娘亲的好,还想着逐日对追云的好,还想着未来……他要对查钰的好。
一辈子那么长那么美,他拥有那么长那么美的岁月能守在一个人身边……真好。
真好。
陆骁再次将查钰抱在怀里,觉得好像拥有了整个世界。
可查钰被陆骁抱在怀里,心里却想着什么时候能尽早离开。
至于小白,则是卧在一旁看着他们,好像一切的一切都如昨夜,一切的一切都不曾变过。
山下的狂欢已然结束。
陆骁带着查钰回来的时候,整个苍暮教还处在沉睡之中,清晨里的苍暮教格外宁静,只有几个弟子在院内清扫着积雪。
查钰就在这沉静里,被陆骁牵着往回走。
“走,咱们瞧瞧追云和逐日去!”
陆骁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口气里带着恶作剧的味道,拉起查钰的手,就开始在苍暮教里狂奔。
两个人穿过院里那三三两两扫地的弟子,穿过苍暮教里最最威严的大殿,穿过那草,穿过那木,穿过花,穿过树,从苍暮教的正门一直奔到住着教中众人的后院,然后在陆骁突然变的小心翼翼的脚步里,渐渐停下了他们跨越整个苍暮教的旅程。
只是查钰的眼神还是没有散,他仍然看着陆骁的背影,那个在这陌生至极的世界里,永远带领他走过所有的背影。
他渐渐挣脱开陆骁的手。陆骁并没有发觉。
此时此刻的陆骁,心里只想着逐日和追云两人,他昨天晚上可没跟其他人一样去闹洞房!所以……
他决定在今天补回来!
陆骁悄悄趴在窗户上,耳朵也贴在上头仔细听着里头的动静,发现没什么声音之后,就蹑手蹑脚地走到了房门边。
查钰一看,这可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