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又有些乱了,予慈指尖一颤,收回了落下的棋子。
“咔——”
房门被推开的声音明显,步伐稳重而轻,可不像是那个跳脱的小姑娘。
来人停留在了屏风外,似乎不愿进来。
“桃桃。”
予慈敛眸下着棋,也不回头,温声唤着:
“过来陪我下一局。”
来者似乎有一瞬的停顿,一阵衣裳的摩擦声后,越过屏风朝这边走了过来。
只一晃眼,对面便坐了一人。
予慈一顿,微微抬眼看向那道白影。
男人依旧一袭白衣俊美矜贵,眉眼间还有来时沾染的初雪,更显淡然尘绝。
此时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放下了佛珠,拾起一子,浅色的眸子半掩,似乎是在观察棋局。
一息间,指尖轻落,清脆悦耳。
予慈敛眸,作势便要起身行礼。
“不必。”
意料之中的答案,予慈坐了回去。
看着少女十分顺从的样子,镜衍抿唇,哑声:“姑娘认识我?”
对上那双温和的眸子,予慈轻咳着,小声应道:
“桃桃跟我说过,您是镜衍大人。”
睫毛轻颤,抿唇:“……是救我的恩人。”
恩人?
镜衍敛眸,示意少女继续落子,嘴角的笑意淡淡:“宋央将军无碍。”
闻言,予慈一顿,抬眼看他。
“临近新年,山里的盗匪便也想充盈内库,所以挑上了宋央的返京队伍。”
“这已是半月前的事情,信鸽既能传回讯息,想必宋将军,自是平安。”
也不知道是不敢与她对视,还是不想与她对视,镜衍始终垂着眸,指尖轻落棋盘,全然一副专注于下棋的模样。
予慈看着他半晌,察觉到了什么。
“大人是觉得……”她轻笑一声,轻轻开口,“我是为了宋央才找你?”
镜衍一顿,哑哑道:“你不顾身子跑出屋急着见我,不是担忧宋央的安危么。”
他还是不看她。
予慈正欲开口,又被男人率先打断。
“罢了。”
镜衍神色淡淡,“我们聊些其他的。”
“予诺诺下毒证据确凿。”
他哑哑开口:“你觉得,我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