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残阳余晖染红西边的天空。帝都洛安城,一白衣男子骑着一匹青骢骏马,来到城门前下马排查。
排查的士兵看了一眼白衣男子,问道:“报上名字,来自何处,来帝都做什么?”
白衣男子背着一把剑,道:“裴玄陵,从明州来,来帝都历练的。”
士兵敷衍的“嗯”了一声,挥手让人放他通行。
裴玄陵道了声“有劳”,抬脚走进了城,心里暗道这排查很是松懈。
他在繁闹的大街上不紧不慢的走着,脚下一片轻盈。火红的夕阳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突兀横出的飞檐,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粼粼而来的车马,川流不息的行人,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盛元民众对于泱泱盛世的自得其乐。
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可是街上还是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观赏月明河景色的。
即使他只能模糊看见,但从声音里也能感觉出帝都的繁华。
现在需要考虑的是自己该去哪里找个养活自己的活,不然在这金钱便是主的帝都他可待不长久。
眼下该找个地方歇下,总不能今天晚上睡大街。观望片刻后,裴玄陵走进了一家名为‘春雨楼’的客栈。
走进客栈,热闹喧嚣声此起彼伏,里面坐着的大多都是衣着华贵的客人,腰间配着成色上佳的玉,脚上穿着黑皂靴,身上穿着蚕丝锦衣,一看就知道是帝都里有钱的贵人。
裴玄陵这一身素白一脚踏进来,委实事刺眼得很,犹如富贵的牡丹花丛里插入了一朵洁白的栀子,显得格格不入,大堂里的人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投以鄙夷的目光。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无光的眼睛,想必不少人都心里暗暗叫他瞎子。裴玄陵虽看不见,但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投过来鄙夷藐视的人目光,对此他视若无睹。
“这个人是个瞎子!”
“切,一身素白跟奔丧似的,问起来一股子的穷酸味儿!”
“背着把剑装修者,也不看看修者哪有像他这样是个瞎子的。”
不善的议论声充斥着大堂,大多都在贬低着他一介白衣不配入帝都这种繁华富贵的城。
裴玄陵充耳不闻,他径直来到柜台前,问掌柜要了一间屋子,便向一桌空位走去。
走到半途时,迎面走来一个锦衣男子,腰间挂着一块成色上佳的祥云玉佩,眉眼如同,却一身痞气。
路很宽,明明可以让开着走,拿锦衣男子却刻意的撞了裴玄陵一下。
“你瞎啊!?走路不会老路!?”那锦衣男子却恶人先告状的吼道。
锦衣男子打量了他几眼,看到他泛白的眼睛,嗤笑一声道:“哟,还真是个瞎子,怪不得走路还撞人,感情是眉毛底下两个眼珠子是透气的。”
他的言语粗暴十分,言语中慢慢的都是轻蔑辱骂的意思,毫无半分的礼数可言。
裴玄陵微身一礼,道:“抱歉。”
便不再说话,抬脚准备绕开锦衣男子往前走,那锦衣男子似乎是抱着玩味的心情,屡次三番的堵住他往前的路,让他不得往前半步。
裴玄陵停下步子,道:“这位郎君,路很宽,为何要阻挡在下往前的路?”
锦衣男子双手交叉于胸前,以一种趾高气扬的姿态看着裴玄陵,道:“本公子准许你过去了吗?还不给我滚出去!我们这里不欢迎你这种穷酸的人!”
裴玄陵眉头一皱,道:“这家客栈并非这位郎君做主,开店为的是开门迎客,在下来此投宿合情合理,郎君没有权利让在下出去。劳烦让开路,你挡着我了。”
抬脚再次想要绕开,锦衣男子却仍不死心,裴玄陵一动也跟着动,再次堵住了裴玄陵往前走的路。
“掌柜的,今天这间客栈我花双倍的钱全包下来了!”锦衣男子转过头冲柜台喊道,言毕后转过头,一幅得意洋洋的看着裴玄陵,道:“我就挡着你了怎么着?在这帝都有钱就是爷,你不想滚出去也可以啊,花比我多的钱把整个客栈都包下,我就不赶你走,若是没那钱,就请你麻溜的滚出去,别让小爷以后看见你,一股子穷酸味儿的瞎子。”
他故意咬重了最后两个字,其中的辱骂蔑视意思毫不掩饰,若非裴玄陵往后退了一步,唾沫星子可能都飞到脸上了。
想来这锦衣男子人缘广,客栈里其他的富贵子弟都纷纷附和,叫嚷着让裴玄陵赶紧滚出去,不愿意和一介白衣同座一堂内,沾染他的穷酸气儿。
在这帝都,有钱的贵人数不胜数,有的甚至富可敌国,在帝都更是横行霸道的光明正大,就仗着家里金钱满溢,是盖了帝印的皇商,家族产业遍布大江南北,出个门一呼百应,巴结讨好的人数不胜数。
越是有钱的人就越是觉得自己是贵人,不能同平民百姓相提并论,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碰到那些百姓就觉得会沾染他们的穷酸气儿,回去恨不得洗三遍澡,生怕那穷酸气玷污了自己的一身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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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不走?不怕告诉你,我父亲可是深得皇上赏识的皇商,我就是今天把你打死在这里,皇上都奈何不了!”锦衣男子伸手推了裴玄陵一把,脸上傲气冲天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