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陵道:“酒色猖狂,只为桃花带煞,桃花煞主奸邪淫鄙,沉湎于酒色,贪淫破家,言行不一,会影响夫妻和睦。看来这秦闵命犯桃花,也不无道理。”
魏子青道:“……风流成性,最后落得这么个下场……”
还真是应了陈珀方才的话,风流的成了下流。
楼千道:“据这簿子上分析的初步来看,被剜心的这些人,要么都是生于阴时,要么都是命中带煞之人。”
裴玄陵道:“没错,而且这些人的行踪,以及生辰八字都被凶手熟知。”
龙湛道:“熟知自己猎物生辰八字,又熟悉行踪,此人难不成是户部的人?”
楼千道:“有这个可能,但户部的人也有几十号人,每天接触古籍卷宗的人时时变换,范围太广,谁都有嫌疑。”
裴玄陵道:“他们的行踪呢?”
楼千摇了摇头,道:“有远有近,去处都各不相同,死的地方也都不同。”
那这可就难办了,虽有共同的死亡特征,却没有共同的行踪特点,遇害的地点也都不一样。人海茫茫,这要是找起来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裴玄陵问道:“那他们死之前最后去了什么地方?”
魏子青道:“秦闵死之前去的最后一个地方就是鸾香楼,听鸾香楼的老鸨说,秦闵点了鸾香楼的头牌姑娘灵桑后,就上楼休息去了,直到天黑了人还没出来,老鸨上去查看时,发现房间里都没人了,老鸨以为是秦闵玩够了兴,提前走了,结果……”
说到这里,魏子青脸色变得有着发青,像是有点难以启齿,他继续说道:“结果第二天,老鸨见灵桑迟迟没有下楼,以为她是劳累过度,上楼去催人,推开灵桑的房门,就看到了……灵桑的床上躺了一具血肉模糊,剥皮的尸体,经镇府司验尸,确定那就是灵桑无误,但是谁杀了灵桑无人可知。”
龙湛道:“不是镇府司的人接手案子吗?他们就没查?”
楼千道:“他们查了,却查的漫不经心,一直没查出杀人凶手是谁,最后这案子也只能沉箱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裴玄陵道:“就没人怀疑过是秦闵杀的人?”
秦闵是最后一个见到过灵桑的人,有着很大的杀人嫌疑,是个明眼人都会怀疑到秦闵身上。
况且一条人命横在眼前,三言两语是说不清楚的,依照镇府司的能力,这案子应该不会落得沉箱这个地步。
魏子青道:“怀疑过,但秦闵那时就失踪了,加之一个青楼妓子死了,在众人眼里不过是她红颜命薄,镇府司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把案子沉箱了。”
裴玄陵沉默了,他支着下巴,面色肃穆的沉思着。
众人见他不说话,问道:“小裴,你在想什么?”
裴玄陵道:“你们有没有想过,或许秦闵去鸾香楼的那天,见到的不是真正的灵桑,而是妖邪幻化出来的灵桑。”
楼千道:“何以见得?”
裴玄陵道:“灵桑最后不是被老鸨发现被剥皮死在了房间里吗?而且是在见到秦闵之前就死了,那么秦闵来鸾香楼时,见到的那个‘灵桑’又是谁?”
龙湛道:“你的意思是,妖邪穿着灵桑的身上剥下来的皮,变成了‘灵桑’,在杀了秦闵后,把秦闵的尸体埋到了菩提树下。”
裴玄陵道:“正是如此。”
灵桑是被剥皮而死,而且是死在了秦闵来鸾香楼之前,那么后来踏出灵桑房门的那个‘灵桑’,与秦闵饮酒作乐的那个‘灵桑’又是谁?
除了披着人皮的妖邪,裴玄陵也想不到第二种可能了。
裴玄陵道:“秦闵在去鸾香楼前最后见到的人是谁?”
能准时准点的在鸾香楼杀了灵桑姑娘,又幻化成灵桑的模样,等着秦闵上门送命,想来是事先一步就知道了秦闵的去处。
且鸾香楼女子如云,在这么多女子里,又怎么会知道秦闵会点灵桑?唯一的可能就是,秦闵自己说的,并且经常和这个人来鸾香楼。
魏子青道:“他去鸾香楼前,最后见到的人是户部尚书孙玉境。”
裴玄陵眉头微皱,道:“孙玉境?此人又是何来历?”
既然能官达尚书,除了自身实力过硬,才学兼备,应当是少不了有人赞誉推举的,后背应该是有靠山的,不然就凭他一个人,能从侍郎一路爬到尚书这个位子,需要的时间绝对不可能只有一年。
楼千道:“孙玉境此人,原本是益州没落寒门子弟,因为一首咏国诗而被太后另眼相看,被皇帝点名为探花,先是入了翰林院,后来又被调到户部做了一名侍郎,侍郎做了一年后就任命户部尚书。”
裴玄陵道:“提携他的人,应该就是太后吧?”
不然就凭一个无权无势的寒门子弟,如何能不动不摇的坐稳尚书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