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这天之后,绯月时不时就要消失一段时间,有时是几个时辰,有时是好几天。
邪见坐在阿哞的背上,跟着杀生丸的脚步。
绯月三不五时不见踪影,杀生丸殿下一心一意寻找奈落的踪迹,这样下去这两人什么时候才能修成正果啊!邪见满脸深沉地想,看在绯月对杀生丸殿下的一番热忱心意,或许我可以为他在杀生丸殿下面前美言几句。
“杀生丸殿下,杀生丸殿下!”邪见说干就干,一骨碌坐起身,呼唤着前方的杀生丸。
杀生丸脚步不停,淡淡地回道:“什么事,邪见?”
邪见:“杀生丸殿下,绯月已经离开三天了,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邪见,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他。”
邪见不解其意,冷汗直流支吾着:“这个那个毕竟绯月也是一份不错的力量,能帮我们找到奈落”
“邪见。”杀生丸停下脚步,打断他:“你认为我杀生丸找到区区一个奈落要借助一个半妖的力量吗?”
邪见无言以对,恨不得抽自己俩大耳刮子:叫你多嘴叫你多嘴!绯月和杀生丸之间的事自然有他俩自己会操心,你急个什么劲儿!
邪见安分闭嘴,杀生丸却一直停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杀生丸殿下是在想什么?绯月吗?
此时的邪见只敢暗暗腹诽,再不敢将念头宣之于口。
而被邪见念叨的绯月倒也并不是完全因为之前被询问变成人类日期一事就躲着二人,他只是发现近几日自己被这个世界同化得更加严重,甚至有了不小的副作用。
绯月作为一个外来者,又有着几乎位于这个世界顶峰的力量,世界意识自然不会容许这样的不稳定的存在,要么将其同化,削弱他的力量,要么驱逐这个不稳定因素,将他排斥出这个世界。
羊角龙尾的少年倚在山洞的石壁上,抬起手中的镜子,苍白诡谲的面容在镜中缓缓浮现。
碧色的双瞳化成了如血般凝重的红色,深绿的瞳孔细窄如针,繁复诡异的血色花纹从眼尾延伸至额角,眼下零星分布着墨黑的鳞片,双手不受控制地变成漆黑的龙爪。
剧烈的疼痛感蓦然从身体内部爆发,似乎要将他撕成碎片,皮肤瞬间绽开一道道裂口,猩红的鲜血涌出,浸透了他的黑袍,“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面。
绯月的手再也拿不住镜子,“咔嚓”一声,镜子碎裂在血泊中,将他可怖的面容分割成无数份。
绯月略微急促地呼吸着,忍受着来自整个世界的排斥感,体内的痛苦几乎要将他逼疯。
不知道这是第几天了,要是离开太久,说不定杀生丸就把他忘了,绯月勉强分出一些心神思索着。
太阳渐渐西沉,他的余光看见阳光缓缓地退出了洞口,想来是夜幕即将降临,他要打起精神来,夜晚可比白天要危险得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无意间闯入一只妖怪,现在的他在世界意识的压迫下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绯月想要坐起身子,但体内一阵阵剧痛阻止了他的动作,他脱力倒在血泊中,口中不受控制着泄出一丝呻·吟。
血泊中倒映的面容缓缓发生变化,身上一切非人的体征逐渐消退。
是满月!
绯月暗骂一声,居然忘了今天是满月,他变成人类的日子。
即使变成人类失去所有力量,世界意识的排斥却不是那么容易就消失,接下来的痛苦,他只能凭借自己的意识扛过去。
若是熬不过,他会被世界意识排斥出去,化作时空乱流中的一粒尘埃,即使是熬过去,自己的力量或许也会在与世界意识的对抗中大打折扣。
绯月暗叹,这可真是流年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