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拾一回到总署,他的小跟班迷妹钱小森泪眼汪汪地扑上来,大喊一声,“方哥!”
方拾一被喊得虎躯一震,眨眨眼,头一回迎接到那么热烈的欢迎。
“你可算回来了呜呜呜呜呜呜——”钱小森扯着方拾一往办公室里走。
办公室的门一合上,她就开始大倒苦水。
在方拾一“出差”的这近十天里,钱小森就被安排借给朱凯文朱法医当助手。
“呜呜呜简直没有人权、没有言论自由、惨无人道!”钱小森严词控诉。
方拾一闻言挑了挑眉梢,“没有人权?没有言论自由?”
“是啊!!”钱小森用力瞥了一下嘴角,视线往半透明半磨砂的办公室玻璃墙外扫了扫,没有看见朱凯文,便大着胆子告小状,“就前两天刚接到的一个案子,你不知道他多随性!分分钟就给定案了,一点也不严谨!害的我们还被死者家属给投诉了!”
“大概就花了小半天的功夫,直接给定案自杀了,明明我看还有别的可能性呢!”钱小森说道,“我虚心请教吧,他还把我驳回,说我没经验,不准我插嘴,会影响到他的思路,说得跟真的似的!”
“平时我在方哥旁边叭叭叭,怎么不见影响你的思路??”钱小森委屈得直叭叭叭。
方拾一笑了笑。
钱小森接着说,“他就是仗着自己在国外镀了一层金,回国就耀武扬威,装腔作势,觉得自己多了不得,成天端着架子。我看他资料上的历史成绩、经手案子也没多厉害嘛,方哥的那一沓扔出去,可不得把他吓趴下?”
钱小森这是刚毕业就跟着方拾一,被方拾一惯坏的,养成了习惯,遇到问题就爱提,撞上别的法医,各有各的脾气,朱凯文又是特别傲的人,不喜欢别人质疑提问,这就撞上南墙了。
方拾一问道,“那么那个案子最后呢?确定是自杀?”
“……应该差不离。”钱小森没什么底气地说道,她撇撇嘴,“反正我是连尸体都没怎么摸到,光是站墙边围观、学习、写报告,朱凯文说是那就是呗。”
方拾一微噎,皱了皱眉。
钱小森看看时间,忽然“诶哟”一声,喊了一句“糟糕”,她匆匆忙忙说道,“完了,忘记朱凯文喊我十点半要去一号验尸房,我赶紧先走了啊!方哥!你记得打报告让我回来啊呜呜呜!”
“好。”方拾一失笑地点点头,送走愁眉苦脸的钱小森。
他坐到办公桌前,桌子上攒了一堆文件和寄来的信封。
他一封封拆过去,现在是月底,正好他订的那些纸报文刊全都发下月刊了,信封装的全是这些阅读刊物。
崔炎听说方法医回到十楼法医科了,忙不迭地从六楼重案组上去。
他推开办公门进来,就看见方拾一桌上刚拆完的那些刊物,嘴角一抽,“我怎么觉得像是在房组长的办公室里。”
没想到方法医年纪轻轻,有那么古典的爱好,现在有几个还爱看纸质杂志啊?
方拾一听明白崔炎话里的揶揄,他微微弯起嘴角,随手翻开其中一本《优雅男士》时尚杂志,挑了一张日常穿搭照片,指节轻敲,看向崔炎,“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借你一本。”
“我要这个干嘛?”崔炎纳闷。
“提高审美?”方法医婉转建议。
崔炎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休闲又舒适的搭配,黑色皮夹克配深蓝牛仔裤,今天天气冷,他还多穿了一条棉裤打底,和半高领的红色羊毛衫——今年是他的本命年。
钢铁直男崔炎并不觉得自己这一身有什么不好的。
他抬头疑惑地看向方拾一,挑了挑眉。
然而方拾一认为,这一身红蓝黑和那双有小翅膀的白色球鞋简直是在强奸他的眼睛。
他对上崔炎的目光,知道眼前这个粗糙的男人多半是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一身的问题所在,他索性跳过了这个话题,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