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瑾看都不看他一眼,自个说的话像是说给了空气听,江修脸上涌出薄怒,大步挥袖离开。
江修的同伴柳学子没有离开,还在凉亭外等着他。
见江修出来,柳学子赶忙凑过来,“哎,江修,你认识那位姑娘?”
江修冷声道:“认识,怎么了?”
“那是哪家的姑娘啊?”惊鸿一面,那芙蓉面深深印在柳学子心里,“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我以往读《洛神赋》,脑中并没有具体的形象,可看到那位姑娘,方才知道洛神赋里那样的美人,原来是存在的。”
最初得知他与慕念瑾有婚约,除了震惊,江修更多的是抵触的情绪。
可此刻听到柳学子这番话,他眉间的皱纹成了一“川”字了,“你把你那心思收起来。”
说一千道一万,与慕念瑾有婚约的是他,他的未婚妻被别的男人觊觎,江修只觉自己面子挂不住。
柳学子不服气地道:“整日在书院读书,相处的都是你们这样的大男人,好不容易见到一位神妃仙子,你还不允许我夸那位姑娘几句啊?”
江修闭了嘴,他情不自禁又回头看了慕念瑾一眼,凉亭里的少女,肩若削成,腰如约素,比亭边湖里盛开的荷花还要娇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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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江寒恕的身影出现在凉亭里,见慕念瑾看荷花看得认真,他温声道:“罗山长的夫人喜荷,这一池荷花,是罗山长为罗老夫人种下的。”
听到声音,慕念瑾站起身,“你回来了?见过罗山长了?”
江寒恕走过去,应了声是。
慕念瑾笑着道:“我没见过罗山长,不知他是什么样的人,听别人的讲述,罗山长给我的印象是一个严苛又博学的大儒形象,一般这样的人不苟言笑,不近人情,可方才你说这荷花是罗山长为了罗老夫人种下的,看来罗山长也是个很有故事的男子。”
“确实。”江寒恕勾了勾唇,“罗山长对待所有人都是一个样子,唯独对罗老夫人温声软语。当年罗家人不同意罗山长娶罗老夫人进门,可罗山长不仅娶了罗老夫人,还一辈子守着罗老夫人一个人,罗老夫人身子不好,罗山长更是整夜在病榻前伺候。我在国子监读书的时候,国子监的那些同窗私下都说罗山长是个深情的男子。”
慕念瑾眨眨眼睛,“听你这么一说,我对罗山长更好奇了。”
“后日就是罗家的喜宴,到那时你就能见到罗山长了。”江寒恕道:“走吧,我带你逛逛松岳书院。”
翌日,慕念瑾与江寒恕去到罗家,把贺礼送上。
见到江寒恕,罗老夫人喜笑颜开,一下子认出了他,“你老师教你读书的时候,常常夸你有天赋,你从国子监离开,一个读书的好苗子就这么没了,他遗憾了好长时间。你去到边关,他又担心你的安危,好在,后来听到你在边关战胜的好消息,你老师才不念叨你了。”
江寒恕恭敬道:“让老师和师母担忧,是学生的不是。”
“你老师一心扑在学生身上,他担心的啊,就是你们这些学子,看着你们平平安安,学有所成,他就高兴了。”说着话,罗老夫人摆摆手,“善儿,快过来,定北侯来了。”
罗老夫人口中的“善儿”,是罗家的独子罗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