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连山面色一僵,“念念,把你送去苏州,是我和你娘的不是,但我们也是受了高婆子和那算命先生的蒙蔽。现在慕念瑜回到了高家,高婆子也受到了惩罚,我和你娘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拎不清了。只要你回来,我们会好好对你的,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慕念瑾唇角扬起一抹冷笑,慕连山与张氏现在知道错了,可是,他们的补偿,她已经不稀罕了。
“我在苏州的那几年,怎么不见你们去看我一眼呢?有一次我身上发了热,连续半个月都没有退热,当时大夫说我可能活不了了。一直过了半个月,我才好转。那时候我病得那样重,陈家祖父给你们写了信,可是,你们没有一个人去苏州看我。”
慕连山老脸一红,惭愧地低下头,“念念,以前是…是我和你娘对你不太上心,不过这是有原因的,那时候你弟弟年纪还小,加上你祖母身子骨不好也需要人照顾,我们才没有去苏州看望你。念念,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我和你娘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我们不心疼你,又会心疼谁?”
到了这一刻,慕连山还在狡辩,他从来不会承认他的错误和自私。
江寒恕出了声,他讥讽地道:“慕大人的保证,还是自己留着吧!你们疼宠那个鸠占鹊巢的便宜养女时,可想起过念念一次?”
慕连山眼神闪烁一下,心虚地低下头。
见慕连山这个样子,慕念瑜不想多费口舌,她道:“父亲,母亲,我不会再回去慕家,是陈家祖父和陈家祖母把我养大的,在我心里,我的亲人是他们。”
“你们没有把我养大,那么,你们也不必再来寻我,我的事情也无需你们插手。不过,虽然你们没有养过我,但哪一日你们老了,不能动弹了,该出的银子我还是会出的。”
“就这样吧,你们以后不必再来寻我,你们回去吧!”
慕念瑾这是要彻底和他们划清界限,张氏难以置信地望着慕念瑾,“念念,纵使你心里有怨,可是我们知道错了呀,以后我们会好好对你的,这还不够吗?我们还要做什么你才满意?”
慕连山接过话,“念念,你离开慕家,外人都在笑话咱们慕家人,便是你不想原谅我们,那你也回来慕家,咱们一家人凑合着过日子不行吗?总不能让外人看笑话啊!说到底咱们才是一家人,我和你娘是你的亲人,不是仇人!”
慕念瑾像是听到了笑话,“我为什么要和你们凑合?”
“念念说的话,可见你们是没有听懂。”江寒恕沉声道:“刘御史只弹劾了你一次,看来还不够!从今个起,念念与你们慕家再无关系,你若是再来打扰念念一次,你头顶的乌纱帽,是彻底保不住了!”
刘御史?
慕连山脸色变得惨白,之前刘御史弹劾他,原来是受了定北侯的授意!
他名声已经毁了,不能再失去官职。
定北侯那样的地位,想要教训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慕连山声音颤栗,“侯爷恕罪,下官不会再来打扰念念了。”
慕念瑾与江寒恕的身影渐渐消失,慕连山与张氏呆呆望着他们二人离开。
慕念瑾离他们越来越远,远得不再是他们的女儿了。
他丢了乌纱帽,丢了名声,到最后也把自己的女儿给弄丢了,他彻彻底底失去了慕念瑾,他这是自食恶果啊!
张氏同样后悔得不行,她十月怀胎生下慕念瑾,到了这一刻,慕念瑾再也不是她的女儿了。
“老爷,念念铁了心要和咱们划清界限,这可怎么办?”
慕连山一巴掌扇过去,“这不都是你干的好事?念念回府后,但凡你对念念上心点,她也不会寒了心!”
“你打我?”张氏捂着脸,痛哭地道:“当时把念念送去苏州,是你的意思,是你听了那算命先生的话,担心念念给慕家带来灾厄,现在你又怨到了我身上!”
“慕连山,我和你拼了!”张氏说着话扑过去,狠狠在慕连山脸上抓了几道。
他们俩在魏国公府门口打了起来,事情传出去,慕连山与张氏又成了笑话。
知晓这件事,慕念瑾只觉无语,依照她那便宜爹娘的性子,以后慕家是没多少安宁了。
不过,这与她无关,那两人应该是不敢再来打扰她了!
处理过慕家的事情,炎热的天气突然转阴,厚重的乌云笼罩在天空,不多时,倾盆大雨从天而落。
这场雨,一下就是整整连天,盛夏的炙热一扫而光,天气开始转凉。
一阵风吹来,沁凉的冷钻进慕念瑾的襦裙,全身冷冰冰的,很不舒服。
慕念瑾强撑着道:“郁桃,你去请个大夫来。”
慕念瑾脸色透着不正常的红,她身子冷,可摸起来却是烫的。
“小姐,您这是又病了!”郁桃担心极了,急匆匆去请大夫。
大夫很快过来,给慕念瑾施了针,又开了几副药。
大夫道:“侯爷,慕小姐这会儿睡下了,天气转凉,慕小姐受了风寒,生了热,因着她本就身子弱,这次的病情倒是不轻,这几日一定要让人时刻陪在慕小姐身边。”
江寒恕微微颌首,让郁桃把大夫送出府。
见慕念瑾睡的不太安稳,江寒恕走过去,替她掖了掖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