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简一直在试图挣脱手铐,闻言动作停了片刻,黯然道:“对不起,我总是连累你。”他勉强一笑,有气无力地说:“我受伤了,有点疼。你给我唱首歌,好不好?”
这是薛简第一次在曾葭面前示弱,她满心的怨恨突然间找不到宣泄的对象。
“我不会!”
“那你说个故事,转移我的注意力。”
“不会!”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曾葭偏头看见他手足无措的狼狈样,心里又恼又疼。
薛简长得真好看,刀削斧凿的一张脸,哪怕在这样困窘的时刻,仍美好得像浑然天成的纳尔希索斯像。她仿佛跌入滚滚热浪中,每多看他一眼,就深一寸沉沦。
“从前,有一个漂亮姑娘,爱上了和她一起读书的穷小子。姑娘家里很富有,脾气骄纵,行为任性,家人对男孩处处刁难。后来,男孩忙于事业,加上双方家庭的压力,他们渐渐疏远了,女孩和另一个男孩日久生情了。”
曾葭擦了擦额头的汗:“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讲一场爱情战争?”
“没有战争。男孩主动退出成全了他们。但是女孩结婚后并不幸福。她找到了爱情,却看错了人。当一个陌生的女人抱着孩子找上门之后,她患上了抑郁症,和丈夫离了婚,浪迹天涯去了。”
“那她丈夫呢?”
薛简露出一个诡异的苦笑。
“他重新结婚生子,组成了幸福的家庭,他是人生赢家的典范,所有人都羡慕他。”
“很多年后,女孩变成了阿姨,她偶尔会说起年轻的事。她背叛了初恋的爱情,多年后她的爱情也遭到背弃。丫头,你相信报应吗?”
曾葭没有答复,她已经神志不清了。
她似乎在哭泣,声音细弱蚊吟,薛简几乎听不见,只嗅到她身上的墨香,感到身边空气的颤抖,滚滚热流从小腹涌上。
他哑着嗓子,艰难地说:“曾葭,对不起,我忍不住了。我会对你负责的,等我们脱险,要杀要剐随你。”他突然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两人呼吸交错,意乱情迷,肌肤相亲。金属手铐碾过手腕的皮与骨,火辣辣的疼直钻心窝。他发现自己没有瞎透,能看见迷蒙暧昧的光和影。
这时,他冰凉的体温让曾葭有一瞬间的清醒,她从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看见恍惚的自己。她想起娃娃欢快的笑,在他埋下头的刹那躲开了。
薛简的唇从她脸颊擦过,他把她揽在怀中,用额头死命地撞床。
曾葭又哭又笑:“这算什么呀?我不想对你负责。我想办法解药,我想办法……”
薛简听到床的另一侧有玻璃碎裂的声音,哗啦啦铺满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