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曾的,你够狠!你放心,我会烧香拜佛,祝愿薛简一世无忧。但你别得意,初生牛犊胆敢在换牙的老虎嘴里跳舞,早晚会出事的。”
曾葭露出无辜的表情:“您别担心,我不是薛简,不会一心想着弄死你,我只希望咱们仇怨两清。”
孟东蒯抹了把脸,颇有些遗憾的意思,说:“你早这么有个性,也许我就不怎么你了。但是我想不明白,你和薛简没有任何情愫,凭什么愿意为彼此牺牲?”
“您怎么知道没有?”
“我玩了三十年的女人,别的不行,还算看得清男女之间的事。”
“敢问孟董贵庚?”
“三十六。”
曾葭露出嫌弃的表情。
孟东蒯:“……”
曾葭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这个提问本身不成立。她每每遇险都想着坚持一会儿,哪怕对方是薛简,她的上限也不过是坚持一会儿。她没有勇气为了别人牺牲,她只是没来得及放弃——这是她和薛简最大的不同。
“孟董,您的问题超纲了。”
孟东蒯说:“我真的很好奇。”
这几天,他眼前常常浮现薛简扑在曾葭身上挡棍子时义无反顾的神情,还有他们搀扶着逃跑的背影。他闯荡江湖多年,早已不屑于儿女情长,但不免有些嫉妒。如果他年少时被黑帮堵在墙角拳打脚踢时也有一个人挡在他前方,他会沦落到这一步吗?
“曾葭,我承认你非池中之物。当初,你落到阿蕊手里,如果薛简没有及时出现,你一定会成为不逊色于我的祸害,或许薛简现在一心弄死的人就是你。我越想越觉得不公平,你真是太受老天垂爱了。”
曾葭眼光一闪:“看来您很欣赏薛简。”
“欣赏谈不上。我承认薛简与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同。但这不会长久,等到见识够了现实的黑暗与龌龊,他就会变了。真遗憾,以薛简的本事和性格,做坏人会比做傻子似的好人更容易实现个人价值。”
曾葭没想到孟东蒯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让她有一种他们很熟的错觉。她不知道他产生了怎么样的误解,竟然能将一个刚从他魔爪下逃出来的受害者当成倾诉对象。
孟东蒯却没有觉得不妥,继续说:“你知道班子里的三个人为什么不供出我吗?因为我们曾经都有很痛苦的经历,而我拯救了他们,所以他们为我效忠,比起薛简那一套虚无缥缈的法律、正义、公道,他们更愿意相信我。”
曾葭不理解这个逻辑:“你们痛苦所以别人就要更痛苦?这难道是个比惨的世界吗?那您恐怕赢不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