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亲至福安寺为君祈福,在平日里倒也算得上是件大事。
相传,国师乃为天佑之人,能同天对话,祈得上天的福佑,好比保佑风调雨顺,保佑国泰民安。
而作为真正的神,时瑜自然是对这所谓的祈福没有半分兴趣,却难逃皇帝委婉的提点。
时瑜满目平淡,瞧着激动不已的百姓,听着国师滔滔不绝,她眼底更是一片死寂。
易容后的景渊就站在她身旁。
余光偏巧将她的不耐烦尽收眼底。
几日相处下来,他见识了她雷厉风行的果敢手段,却也在细微处发觉了她这些不为常人所知的一面。
台上,国师的祈福也到了最后一步——
卜卦。
不出片刻,国师手持卦签高声诵道:“红鸾降世,流落琅州,鸾驾归位,时运昌隆。”
他顿了顿,目光先是扫向时瑜,再转而环顾台下百姓,“若鸾凤归位,则为上上签,如若……”
国师戛然而止,余下百姓却哄闹一片。
众人七嘴八舌争执着红鸾究竟是谁,却有多半人都望向时瑜戴着帷帽的身影,其意思不言而喻。
但碍于人家在场,他们也不好明说。
任由百姓喧哗不断,国师在喧闹声中全身而退。
时瑜听着在国师离场后,又高起一个度的嘈杂,也是不动声色地平静离场。
……
回到小院,只见院门大开。
一个样貌俊美、风流倜傥的少年,身穿着淡蓝圆领长袍,腰间佩戴一个月牙白的香囊,他嘴角带着明显的笑,看向时瑜的眼里尽是温柔。
香囊,时瑜眼熟。
人,她记忆里更熟悉。
时瑜定在原地,正要开口唤他,声音哑然卡住,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而少年又是温暖一笑,迈步朝她走来,近在面前时,他抬手轻轻揉揉她的脑袋,笑着道:“妹妹受委屈了,二哥来替你撑腰。”
一如她记忆里原主的二哥,时璟。
时瑜再度张口,哑声道:“二哥。”
她清楚这是原主的情绪,可她也难避免被其所影响。
而此时,许久没见到妹妹,喜不自胜的时璟,不着痕迹将景渊挤开,悉心的扶着妹妹嘘寒问暖。
待到两人进院坐下,时璟笃定道:“方才那卦象你莫要担心,咱们好好养身体,这些乱七八糟的麻烦事,就交给我和大哥。”
他看着妹妹病恹恹的模样,心疼得厉害。
再次保证道:“只要你不同意,没有任何人带得走你,哪怕是上面那位。”
时家迁至琅州,不仅是为远离京城是非,也是为保护这唯一的妹妹。
这倒是又被麻烦找上门了。
时瑜本不在意,眼看着他这副担心焦灼的模样,还是温声应道:“好。”
景渊欣赏着这一幕兄妹情深,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这三兄妹见面是温暖祥和,私下对外倒是一个比一个狠。
从前对时家下手的人都讨不着好,这下估计怕是得栽。
时璟柔声劝她歇下,又给景渊递眼色引他出来。
于是两人站在院门前,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