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忏那点不服气登时灰飞烟灭就地轮回。
他卸下了一身的刺,轻叹一声挪到祈尤身边去,“我言重,我错。”
无意间碰到他右手,只觉得指根针扎了似的痛了一下。
陆忏福至心灵忙握住他的手,两个人指根相抵,绵软的暖流顺着淌进胸膛,滋润四肢躯骸。
虽然驱散了闷热疼痛,但祈尤低头看见两个人贴在一起的指根,还是恨不得当场暴毙。
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跟绳子没关系?
草,大祭司害我。
谁知道这时候陆忏非但不幸灾乐祸反而是一副无辜扮相:“哎呀怎么会这样呢,小朋友的绳子肯定是没问题的,一定是我的手出了问题!”
祈尤咬牙扫视着屋里趁手的武器。
怒气值30
“小朋友的故人一定是正人君子,怎么会害人呢?一定是我心胸狭隘。”
祈尤攥紧了左拳头。
怒气值60
“小朋友和他的故人情比金坚,我……”
怒气值100!!!
祈尤二话不说,扬起拳头对准他的脸狠狠砸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
陆忏另一手硬生生接下他这一拳,掌心发麻,腕骨作痛,他还是温柔地握住祈尤的双手。
俯身在他的耳边,用劝哄的语气轻声说:“嘘,冷静下来,小殿下。”
陆忏侧目盯着祈尤微红的眼梢,心口徜徉着满池春水,近乎蛊惑地说:“不管其他人如何,我永远不会害你。”
“我以凤凰的名义起誓。”
……
第二天一早,市内又开始下雪。
纷纷扬扬像是柳絮,落在马路上被车碾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陆忏见祈尤喝完最后一口豆浆,顺手把空杯子拿过来放在一边,探过身子帮他整理着羽绒服领子。
视线不经意间落到半掩着的双唇,颜□□人得像一块软糖。
鬼使神差的,他轻声问:“小殿下,有人喜欢过你吗?”
这什么傻逼问题。
祈尤想也不想,冷笑着说:“避之不及。”
怨尤神像是一面镜子,听的是心愿,映的是千罪万恶。
世人奉他为神明,却视他为蛇蝎。
敬极、畏极、厌极、恨极。
唯独谈不上一个爱字。
陆忏听了并不吃惊,人性如此不能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