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寒摇头笑了笑,他走到床边坐下,冷疏源撑起身子挪了一下,枕着重寒并拢的腿,闭上了眼睛。
&ldo;还困吗?你已经睡了三日了。&rdo;重寒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冷疏源的发顶,温声问。
&ldo;乏得很。&rdo;冷疏源含含糊糊地说。
&ldo;别睡了,起来坐一会。&rdo;重寒把冷疏源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ldo;一直躺着也不好。&rdo;
冷疏源不情不愿地低哼了一声,重寒一手从身后揽住冷疏源的腰将她半抱在怀里,一手从袖中抖出个玉瓶,倒出一粒药丸来,二指拈了递到冷疏源嘴边。
&ldo;这是之前君姑娘留下的药,调养身体用的,你先吃了。&rdo;
冷疏源蹙着眉头躲了几下,重寒拧过手腕抵住冷疏源的脸颊,手上用了点力气把药丸喂了进去。
冷疏源皱着鼻子别过头不想理他,重寒也不恼,只动作轻柔地拍着她的侧腰。这两日她身上的伤口正在愈合,冷疏源本就痒得很有些烦躁,被他这么一拍更是不大高兴,眯着眼睛瞪了他一眼,伸手去抠腕上的伤口。
&ldo;别动,你且忍忍,过两日就好了。&rdo;重寒抓住冷疏源的手腕,哭笑不得地道。
&ldo;痒得很。&rdo;冷疏源抱怨道。
&ldo;现在知道痒,下手的时候也不见你留情。&rdo;重寒沉了脸色轻斥。
冷疏源扭过脸往重寒怀里缩了缩,眨了下眼睛看着他,姿态难得的柔顺。重寒对着她也发不出脾气来,僵持半晌叹了口气,目光重新温和了下来。冷疏源在他的怀中闭上眼,睡过去了似的,面容柔和宁静得仿佛一个错觉。
&ldo;重寒,再过两日,你就走吧。&rdo;不知道过了多久,重寒的怀中传来冷疏源的声音,极轻,生怕惊扰了这难得的平静一样。
&ldo;别胡说。&rdo;重寒顿了一下,温和地道。
&ldo;你知道我没有。&rdo;冷疏源的眼睫颤了一下,道。
重寒没再说话,他盯着冷疏源,目光带着十足十的压迫力,冷疏源似乎有些不安,她踌躇了片刻,才又开口。
&ldo;音主牺牲自己铸成了&lso;生息之剑&rso;,眼下我去渡&lso;焚天之劫&rso;已无问题。当年明若叔叔叛离&lso;苍夙&rso;时杀戮不少,你留在这里并无好处。&rdo;
&ldo;既然没有问题,那这劫是你去渡还是我去渡,重要吗?&rdo;重寒问。
冷疏源说不出话来,她凝视着重寒,眼底终于抑制不住的流露出一点难以言说的无措。
就是因为她不能确定有没有问题,才不能让他去。
可这话,却也不能和重寒说。
&ldo;阿源,你别骗我了。&rdo;重寒的眼角泛起薄薄的笑,他的手抚上冷疏源的脸,带着令人沉溺的温柔,&ldo;你也没有把握,是吗?&rdo;
冷疏源半垂着眼帘,沉默不语。
&ldo;这些年一直是你挡在前面,这次,就换我去吧。&rdo;重寒轻声说。
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冷疏源许久都没有说话,她咬着自己的下唇,神情有些恍惚,直把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都没感觉似的。重寒轻轻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冷疏源的嘴唇。
&ldo;阿源,你信我,我不会有事的。&rdo;他倾下身,在冷疏源的耳畔低声说。
&ldo;我不会有事的&rdo;他一次一次地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