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通吹捧,将孟大夫人说得眉开眼笑,“唉,三弟妹,多亏有你,也只有和你,我才能讲几句心里话。”
孟三夫人笑道:“大嫂你说哪里话,咱家夫君是嫡亲的兄弟,和别的兄弟不一样,不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那就不是一条心。你说咱不要亲近,还能和谁亲近。”
两人亲亲热热地说着话,忽见门帘儿一掀,暖月进来禀道:“夫人,刚才傅姑娘身边的兰草来了,给瑶姑娘送了些家里的特产,因为姑娘不在,奴婢不敢做主,特来请示夫人。”
孟三夫人说道:“即然是人家的一片好意,你就替瑶儿收下,和人说一声,等瑶儿回来,再让她回礼道谢吧。”
暖月应了声是,笑盈盈地退下去了。
孟大夫人看着孟三夫人道:“傅家那个丫头倒是个懂事的,我说三弟妹,听说你给人家排了香樟苑,那地方——你也不怕出事儿。”
孟三夫人一撇嘴,叹道:“大嫂,我这也是没法子呀,你看这次来了多少人,她来得又晚,哪里都排不下了,我看大嫂你还挺喜欢她的,不如让她搬到你那院里好了。”
孟大夫人哑然失笑,伸指一点她的额头,“你呀,别是个猴精转世的吧,这顺竿子爬的,我也就提一提而已。其实香樟苑也没什么,这两年不是都没闹事挺太平的吗?况且傅丫头是个命硬的,指不定能压得住呢。”
傅清宁正斜在榻上看书,突见兰草一脸气愤的回来了,说道:“姑娘,以后咱们有东西就是砸了,扔了,也不往琳姑娘那里送了。”
原来兰草送了礼物到了各房,姑娘们都挺客气,唯有给二房的孟琳送去时,她一脸不屑,撇嘴道:“蓟阳那乡下地方,能有什么好玩意儿,这些不值钱的东西,拿去给丫头们玩吧。”当着她的面把礼物给丫头了。
当场就气得兰草浑身发抖,好容易才忍住了回来。
傅清宁想到孟琳那高傲劲儿,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举动还真不意外,便道:“以后咱们不送就行,你也消消气,咱们在这里又能住几天,以后也没什么机会再见面了,何必生这种闷气,把她的话当屁放了吧。”
兰草听到最后一句,扑哧笑了,又道:“倒是四房的婷姑娘很客气,又是倒茶,又是让坐,还请姑娘去玩呢,只是我看她和妹妹婉姑娘住一屋,也太拥挤了些,丫头们都得打着地铺睡,怪可怜的。”
四房的孟宜义是庶出,学业成又无出息,是个万事都不管只知杯中物的,孟四夫人商贾出身,缁镏必较,向来爱在银钱上计较。
摊上这么个老爹,又有个苛刻的主母,孟婷的处境可想而知了,虽说是名门之女,活得还没有小康人家的姑娘自在,傅清宁心下也觉得有些叹息。
次日是和傅容柏约好见面的时间。傅容柏一早就过来接她了。
兄妹俩到了一间茶楼坐下,傅容柏问起家里情形。
傅清宁道:“家里一切都好,只是祖母和你娘很想念你,老念叨着你写信太少。”
傅容柏笑道:“我回去就给他们写信,多写几封,让三妹你一并带回去。”
叙着家常的时候,茶点都上来了。
傅清宁端起茶喝了一口,入囗清醇,回味甘香,便笑道:“倒是好茶。”
傅容柏说道:“这茶名叫云隐,是清江隐山的特产,据说是云相最爱喝的茶,可惜原先的茶园被山火烧了,现在都是后来补种的茶树。”
一壶茶喝完,天色已经不早,两人步出茶楼,迎头只见一个身穿白色布衫的少年走了过来。
傅容柏连忙与他打了个招呼,“肖澄兄。”
那少年看着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眉目清俊,风姿磊落。他脸上露出一丝笑,回了一礼,“容柏兄。”
两人寒喧数句,肖澄道:“在下还要去医馆替母亲买药,失陪了。”
傅容柏忙拱手相别,“肖澄兄请便。”
肖澄走后,傅容柏介绍道:“这位肖澄不仅长得好,功课在院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很得夫子们的赏识。只是家中条件差些,只有一个寡母,身体也不好,得常年吃药。”
他顿了一顿,压低了声音悄悄道:“若非如此,堪为佳婿。”
傅清宁哑然失笑,瞄了他一眼,“二哥你想多了吧。”
傅容柏道:“留意留意也未尝不可,三妹你也到了年纪了。”
傅清宁忙道:“多谢二哥你了,二哥你只管专心学业,我的事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辞别傅容柏回到孟府,主仆俩从侧门进来,刚刚入内,突听外头一阵马蹄声响,回头一看,只见一辆四轮马车驶了过来,在大门口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