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衣褪半含羞,似芙蓉,怯素秋;重重湿作胭脂透,桃花渡头,红叶御沟?嘿嘿嘿……
要不就……枕上不妨频转侧,柔腰偏解逐人弯?嘿嘿嘿……
傻笑半晌后,顾春放下茶盏摇摇头,叹气又撇嘴。
其实说穿了也不过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点事,谁还没见过猪跑是怎么的?自打转行做话本子作者之后,她也算得上勤勉,简直可以不要脸地宣称自己“读书破万卷”了。
什么宫体诗、避火图,甚至一些该看不该看的本子,她都是本着向学之心认真研读过的……怎么一轮到自己提笔,就始终只能写到“执手,上榻,吹灯”就没了呢?!
真是不像话呀不像话。
百思不得其解的顾春垂眸,盯着自己的手稿啧啧皱脸半晌后,顺手铺开一页新纸,提笔蘸墨。
哪知才写了十来个字的光景,外头就忽地响起一阵鸟叫声。
她手上顿了顿,一不小心在纸上落下墨点。
翻了个白眼不屑地轻哼一声,抬臂往砚台边沿膏了笔,又接着往下写。
窗外那扰她心神的鸟叫声却像打开了话匣子似的,长短相间、有来有往,全然停不下来。
顾春心浮气躁地搁了笔,嘟着脸靠向椅背,忍不住还伸腿往桌脚蹬了两下。
鸟叫声持续来来回回。
嘿!还聊上了是吧?!
微恼的顾春猛地站了起来,躬身将半掩的窗户推开,略探出头去,糯甜的嗓音似一把糖刀划破晴空——
“想死一死是吗?我家的‘三步倒’特!别!灵!能多走一步都算我叶家欺客!”
她这一嗓子吼出去竟立竿见影,霎时之间便只闻细微虫鸣。
哼,无胆匪类。
顾春满意的撇撇嘴,正要退回去,垂眸却见隋峻满面焦灼地向这头行来。
“峻哥,下午好呀。”她缓缓扬笑冲他挥了挥手。
见隋峻远远抬头望过来,顾春也不等他应声便缩回去将窗户关了,顺手收起了桌上那些手稿放进抽屉里,转身下了阁楼。
待她迈出自家门槛时,隋峻也已走到跟前来:“打扰姑娘午歇了……”
“都快申时啦,哪有人午歇这么久的。”顾春不以为忤地笑笑,转身将门关上。
上午她对李崇琰说过,若午后还想接着出来认路,派人过来寻她便是。先前她虽在写稿,其实也不过就是在等着李崇琰派人来唤她,是以隋峻的致歉让她觉得有些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