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蕊!什么太子妃!弱水三千,我只宠你这一瓢!我绝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云初见伫立树下,风过,一片叶儿坠落,在她头顶停留,南陵止见了,走上前,伸手于她发间摘下,手掌托着树叶儿展于她眼前,声轻如风,“初儿,至少,我看得见你的忧伤,他能看见吗?”
云初见脸色红透,眼泪却渐凝,她的忧伤,他永远都看不见
“初儿初儿”南陵止痴痴看着她,痴痴叫着她的名字,“你说,我去和四弟说说,让他把你给了我,你可愿意?”
他的指尖便抚上了她的颊,携着淡淡紫檀香。
云初见肌肤微痒,受惊,退后数步,厉声道,“南陵止!你再往前一步试试?”
南陵止手指在半空滞住,“对不起初儿,凤清轩一事,我知你恨我,我一时糊涂,那也是因为我太想得到你,知你嫁给四弟,我我恨不得千军万马进福王府抢人!”
不提凤清轩一事还好,提起她更为恼怒,怕南陵止再对自己不轨,顺手抓起地上的石块示威,“南陵止,你若再敢前进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初儿!”南陵止苦笑,“一失足成千古恨,你竟防我至此了吗?你难道忘了,你四岁的时候在王府学着爬树,摔下来掉了一颗牙,非要我把牙齿取下来给你补上去?你忘了?五岁,你在花园荡秋千,看见我来挥舞着小手,却摔了个嘴啃泥,我把全京城的糖葫芦都买来给你,你才不哭!七岁,你打坏了云初蕊的琉璃灯,在门廊坐着哭,是我去帮你背了这黑锅!十岁,你和云初蕊被召进宫玩,和众兄弟姐妹一起玩游戏,我是新郎,我选的你做我的新娘!十二岁,你逃出府听书入了迷,天黑了不敢回家,适逢我去相府,你钻进我轿子里”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云初见捂住耳朵大叫。儿时那些青梅竹马的往事只道是两小无猜,在她心里,南陵止从来就是云初蕊的爱侣,她从没想过会在他心里种下情根,而她自己爱情的种子,早已在两年前洒落在上元夜了
“好!我不说了!”南陵止仍是那般如雾如云的目光,“可是,不说并不表示不曾发生过,我依然记得你一声声唤着止哥哥的模样,初儿,何必难过,别人有她的璿哥哥,你有你的止哥哥”
云初见怔怔的,眼泪忍不住悄然落下。那些青葱岁月里的美好记忆是如此温暖,暖得让人后悔长大,如果一切都停留在那时候,如果不曾有那个灯影绰约的上元夜,那么,她还会是无忧无虑的云初见,然,人,为何都要长大呢?
“止哥哥我们都回不去了!”往事如昨,今事如冰,南陵璿的面容渐渐覆盖了眼前南陵止的容颜,痛,那么真实而刻骨地存在着。然,痛,却为何无怨,亦无悔
“初儿!”看见她流泪,南陵止忍不住拥她入怀。
熟悉而陌生的紫檀香迷乱了她的心智,她闭上眼稍作停留,只是稍作停留,便轻轻推开他,在这短暂的瞬间,重温了那些散发着青草香味儿的无忧无虑,过去的,便永远过去了她没有忘记,她如今是福王侧妃,南陵止是福王的政敌
“太子,借道,我得回殿内了!”她垂下头,心中百感交集。
“不叫止哥哥了吗?”他若有所失。
她笑,微苦。从他身侧擦肩而过。
“初儿!这个给你!”他忽拉住了她的手,将某物塞入她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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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风云起,痴心两离9
她摊开手掌,手心里是一颗药丸,和父亲给她的解药一模一样
呵,父亲还记得有这么个中毒的女儿吗?
“云若锦让我交给你的,你的毒快到时间了吗?”
哥哥她竟不知该如何了
爵这人心,是如何地难以揣摩啊
哥哥,哥哥,时过境迁,还有几人的心会一如从前呢
“初儿,有句话”南陵止欲言又止,稍顿,终道,“初儿,四弟的眼睛和腿真的不行了吗?”
滕云初见心底月光般透彻,止哥哥这三个字从此只怕彻底从她心里拔掉了,原来今晚的忆往昔、表忠贞亦不过一种手段而已,真正的目的,在这里
她回眸,笑若春花,“我的话你会信吗?我说是,你必会继续怀疑、继续试探”
“那到底是不是?”南陵止一脸紧张。
她微笑,沉默,如月光下静静绽放的睡莲。
许久以后,南陵止记得的,还是今晚的她,安静如睡莲般盛开的微笑,那般摄魂噬魄,不可自拔,即便为此永远闭上眼睛,亦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