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要开始了,可未央,你能坚持下去吗?可以的,我一定可以。殿宇广阔,巍峨连绵,北风呼啸而至,一名公公奉命前来迎接我们去梅园赏花,说是满园的人都在等着我们二人。我与夜鸢的手至始至终都交握在一起,也许在外人看来,我们真的是一对壁人,可谁又晓得,这只不过是貌合神离罢了。果然,才至梅园便听闻一阵嬉笑之声,时不时还有娇嗔。待走近,看见涟漪大妃那一刻我愣了愣,只见她额头上贴着一朵金月季花钿,显得妩媚娇艳,高贵致雅。猛然想起紫衣曾在我耳边提过:素闻涟漪大妃酷爱月季,配饰、头钗、衣衫、裙裳皆是月季图案。因为月季是花中皇后,故而后宫三千,无人敢佩着印有月季样式的服饰。恍然明白了什么,抬头望了眼夜鸢,他的脸色依旧不变,领着我举步上前拜见王上与众妃。涟漪大妃一听我喊夜宣为王上之时,雍容的脸上露出一抹清雅之笑:&ldo;未央已为鸢王妃一年有余,也算是王上的半个女儿了,还这样生疏的喊&lso;王上&rso;?&rdo;明显异常的提醒使得众妃皆点头附和,我的目光清扫过大妃的额头,金色月季在浮云惨淡的梅园中依旧金光夺目。那时的我在心中对自己说:总有一,我会当着涟漪大妃的面前重新在额头上贴回那朵被夜鸢取下的紫月季花钿。我轻轻福身,恭敬温和的唤了声:&ldo;父王。&rdo;梅香萦遍自经年(2)抬眸对上夜宣的眸子时,我看见他眼中那复杂多变的目光,还有那隐隐闪耀的红瞳。夜宣的红瞳与夜翎、夜鸢的红瞳不一样,唯有在情绪波动之时才会闪现,就像与大哥的眼瞳。我这一生,只见过一次,就是四个月前,我中毒奄奄一息之时。霎那间的红瞳惊现,再也隐藏不住,也唯有那时候我才真正明白,他是真的爱我。寒霜凝梅枝头耀,梅蕊花瓣倾洒了一地,几阵寒风拂过,将残瓣吹起。绯红的一片将众妃笼罩,一片千娇百媚,争奇斗艳,仿若人间仙子。夜鸢身为大王子,理应首座,故而领这我于右席桌案之首坐下,顿时我们成了对面妃嫔们纷纷注释的焦点。过的目光还是笼罩在我身上的,也不知她们在打量什么,竟看的如此出神。我佯作没看见那一簇簇审视的目光,轻声对夜鸢说了声:&ldo;谢谢。&rdo;夜鸢勾了勾嘴角,算是对我话的回应吧,而一双邪魅的眸子似为这冰天雪地又凭添了几分萧索的冷意。冬寒浸透微凉,无垠的冷风直透人心,却未减弱众妃们的热情,她们修长的纤指抚过自己手腕上的翡翠玉镯,笑的娇媚异常。华贵嫔的脸色不冷不热,端庄的坐在涟漪大妃的下首,时不时将眼波投放在我与夜鸢身上,而她身后依旧站着那个终阴鸷冷漠的楚寰。华贵嫔下首坐的是一名玉骨冰清的浣白纱袍少女,眸中含着清雅高傲的气质,唇边若有若无的浅笑动人心魄。那份美犹如天山上的冰莲,使人只可远观而不敢亵渎。&ldo;嫂子,这位可是本朝第四位华莲圣女,这回大哥可不敢再招惹了罢。&rdo;此音像是玩笑话,却透露着暗藏的讽刺。我侧首,目光越过身边的夜翎,一名妙龄少女与夜翎并肩坐在一起,手中端着一杯香醇的酒,正含笑而凝望着我,似准备看我的笑话。我亦执起案前的酒杯冲她微微一笑:&ldo;想必你是二弟妹翎王妃了,早早便听闻弟妹你十三岁便以冲喜王妃嫁入翎王府,独守空闺五年有余。本以为当二弟奇迹般康复后你便可有好子过了,可是好景不长,又被幽禁一年,幸运的是数月前二弟已被解禁,弟妹你的苦子总归是熬出头了。&rdo;顿时,苏翡翠的一张笑脸僵在唇边,随之绯红的脸蛋绿了下来。原本谈笑风生的妃嫔们似乎发现了我们之间那浓浓的火药味,颇有兴趣的停下闲聊,一双双看好戏的目光&lso;唰唰&rso;朝我们这看过来。夜翎的脸上悄然划过一抹淡笑,却也不说话,执杯饮下一口酒,北风拂过他垂肩的发丝,明眸清澈,如一泓冰凛的冬水,渗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轻光。苏翡翠忍无可忍的将酒杯重重的放下,一口怒气正想脱口而出,只见涟漪大妃开口道:&ldo;翡翠,你与翎儿何时能让本宫抱上孙儿?&rdo;翡翠一口怒气顿时咽了下去,脸色微红的垂眸,低声道:&ldo;翡翠……&rdo;声音硬是停留在那儿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