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姐儿说得在理。”
两人不再说话,沉默走了会,来到陆老夫人所在的院子。
守候在门口的小丫鬟看见她,分外欣喜,扬声朝里禀报。
“老太太,大姑奶奶来了。”
小丫鬟掀开帘子,陆今湘走进去,绕过屏风,抬首跟上头请安。
“祖母,孙女……”
“啪!”一盏茶盏迎面直冲而来,鱼柳关月吓了一跳,惊惧之下急忙冲上前,想挡在陆今湘跟前,陆今湘下意识错身后退,茶盏击碎在她跟前,澎溅一地。
上头传来厉声呵斥:“三请五请才把你请来,你现在是翅膀硬了啊,敢不听家里的话了,要不是我这老婆子依仗身份亲自派人去请,你恐怕打算这样一直装死下去,啊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小畜生,那可是你亲哥哥,你都能视若不见,当初生出来就该一只手掐死你。”
鱼柳关月脸色大变,齐齐怒目瞪视上方,咬着唇愤恨不已,又不敢出声以下犯上。
陈夫人方才下意识伸出手拦在陆今湘跟前,此时回过神,匪夷所思地望向上方,见她叠声不止,不由惊怒打断。
“母亲,您快别说了,这件事跟湘姐儿有何关系,您说这些话岂不是无端令人寒心。”
“她有什么资格寒心,不孝不悌的东西,当初我就说不该把婚事给她,偏老大和贞娘怜惜她年幼丧母,力排众议把这大好姻缘让给这孽女,然后呢,这等没心没肺的白眼狼为家族带来过什么增益,我看随便给一个外人都比她知道感恩。”
陆老夫人桌木拍得震天响,声嘶力竭,怒气冲天,瞧那势头,恨不得陆今湘就是手中这块坂木。
陈夫人着急看了眼旁边垂着头看不清表情的陆今湘,心内简直五脏俱焚,恼怒地再次打断她。
“无论如何,您都不该这么冲动,您忘了湘姐儿还怀着身孕,孩子要是有个万一……”
“有个万一怎么了,这等不孝不悌的子孙,你们还妄想她立稳脚跟后提拔你们不成,她亲兄长尚且能舍弃不顾。”
鱼柳实在听不下去,搀扶住陆今湘,急声道。
“主子,您身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们先行离开,回去后叫御医认认真真一丝不苟诊个脉,若是哪里有不妥当之处,自有老夫人为您做主。”
陈夫人怎能叫陆今湘就此离开,连忙拦住。
“好孩子,你祖母是忧心至极,犯糊涂了,你别跟你祖母一般计较。”
关月抿唇,上前一步,隔开陈夫人,沉声道:“听闻老太太生病,主子马不停蹄就赶了过来,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遭遇,既然陆府不欢迎我们,那我们也不好留下叫人糟蹋。”
“放肆!当真是惯得你们无法无天,几个下贱的小蹄子,也敢叫嚣主子的事儿,来人把她们拉下去。”陆老夫人怒声道。
“万万不可,”陈夫人焦头烂额,“哪有惩罚出嫁贵女身边丫鬟的规矩。”
“我今儿个就好好教训这对目无尊长的主仆。”
一只手伸出来,拦住蠢蠢欲动的鱼柳关月,方才始终保持沉默的陆今湘缓慢抬起头。
冷冷盯着她,双目不含任何感情,落到上首那张蛮横刻薄的老脸上。
“我说,你是傻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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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是傻逼吗?”
话音落下,堂上瞬时陷入寂静。
众人表情空白,包括一旁的陈夫人,几位暗地里幸灾乐祸的堂姐妹,以及贴身丫鬟几人,他们神情愣住,微张着嘴,显然太过震惊而晃然失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