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宫峻熠忙走到骏马的身前,将拴在石头上的缰绳解下,准备回到营帐筹划下一步的计划。
但,当他翻身上马之际,他猛然僵住,目露惊色。
突然想到,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能被舒绾绾听到?如果他们掌握到了足够证据为何不直接呈给父皇,还要等着被他们发现?
如果,只是听到舒窈和风尘的对话就乱了阵脚,那么……他们岂不是入了舒窈设下的局?宫峻熠细思极恐……
好巧不巧的就在昨日,老三那么隐忍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与老二发生冲突?这不是有欲盖弥彰之嫌?
思之极,宫峻熠的心弦猛地震动,朝着她嘶吼道:“舒绾绾,你这蠢货,你是怎么来的?”霎时,他满脸霜寒,千万别是他想的那样!
曾经的一双温柔且忧郁的星眸此刻也变成了冷厉的鹰眼,闪动着危险的光,竟是一瞬的陌生。
舒绾绾一下子被他震慑住,不由得后退一步,颤着音轻喃:“我……”
“没有她这个蠢货,朕怎么知道,朕养的好儿子,竟有如此的狼子野心、狠毒如豺狼?”一阵低沉、浑厚的怒吼声突兀地出现在两人的身后。
乍然听到如此熟悉的声音,宫峻熠的身体倏地绷紧,他惊惧地回头,舒绾绾猛地睁大了双眼。
见到一众来人,霎时,宫峻熠如晴天霹雳一般,脑袋轰然炸响,他的心好像变成了一块石头使劲地向下坠着。
完了!他中计了!他竟中了舒窈和宫昀傲的设计,该死的。
舒绾绾惊慌的目光看向一身黄袍,威风凛凛的男人,倒抽了一口冷气,两只脚像钉住了似的,一动也不敢动。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舒窈为什么要激怒她?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会被情绪左右,失去判断、失去平常心,她才会中计。
该死的舒窈,好阴毒的算计。
擎皇怒目而视,眸里是燃烧的烈火,他重力且凛冽的声音传来:“若不是傲儿和乡君用计将你们引出来,朕还不知道,身边竟养了你这么一个兽心的东西。”
话落,擎皇、舒式怀、宫昀傲等人已来到二人面前。
“噗通”一声,宫峻熠跪在了擎皇脚下,颤抖的唇说道:“父皇,您在说什么,儿臣不知啊。”
擎皇一双凌厉的虎眸射向宫峻熠,寒心无比,“你少装糊涂,你当朕是聋子还是瞎子?你们的谈话朕听得一清二楚。”
宫峻熠的心“怦怦”地猛跳,额上早已渗出了细密冷汗,“父皇,儿臣并没有、儿臣是冤枉的,并不是你听到的那样,你听儿臣解释。”
“冤枉?你竟还敢喊冤枉,你当朕是什么?朕全都听到了,如今,你为了皇权,胆敢弑兄,以后,是不是还要弑父啊!”
擎皇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也走了他当年的路,为了皇位,不惜与兄弟阋墙、反目成仇的境地,他自己没有做到兄友弟恭,如何能让自己的儿子们也做到?
擎皇看着他,流下伤心的泪水。
宫峻熠匍匐在擎皇的脚下,抱着擎皇的大腿,痛哭不已,“父皇,你听儿臣说,儿臣真的是冤枉的……儿臣是派人去保护三哥的,并没有杀害三哥…”
擎皇一听,气愤地打断了他,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你这混账东西,竟还敢狡辩。”
宫峻熠慌乱地从地上爬起来,看向擎皇那张阴云密布的脸,一种濒临绝境的恐惧袭上心头。
另一边,舒式怀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舒绾绾,心生厌恶。
他万万没想到养在身边的竟是一个蛇蝎心肠又歹毒的女人,他万分悲痛,舒家哪里对不起她了,要这样去陷害舒窈?
那个时候的舒绾绾才**岁,竟有如此狠毒的心机,养在身边十年的乖乖女竟不配为人,欺瞒了十年,他却浑然不知,他枉为人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