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曦园,幽静雅致,舒绾绾喜欢得紧,可是,每每与舒母李氏提起要这个院子的时候,都被李氏不着痕迹地搪塞过去。
舒绾绾知道,这个院子是李氏留给舒窈的,她仍想着,终有一日会把舒窈给盼回来!
可恶。
来到沁曦院,下人们进进出出,舒母一阵忙碌,从吃穿用度再到居家所用,无不亲力亲为,生怕照顾不周,让她这个离家多年的女儿感到不适。
“母亲,您别忙了,我有事和您说。”这个家如果说还有一丝温暖,那么,就是眼前这个忙碌又操心的女人。
“哎!娘在。”听到女儿在唤自己,忙回过头来,询问:“儿啊?有话和娘亲说?”
“嗯!”舒窈应了一声,将风尘拉了过来,“母亲,他叫风尘,是我的师兄,从小都是他在照顾我,这一路幸有师兄在,女儿才得以见到您,母亲,师兄从小无父无母,我们两个相依为命至今,女儿想让他留下来。”
听了女儿的介绍,舒母这才抬眼看了风尘好一会儿,心里赞叹这小公子长得很是眉清目秀呢!
“原来是窈儿的师兄啊!都是一家人,好孩子,刚才是我思虑不周,只想着窈儿的事了,怠慢你了,那、你就住这沁曦院吧,还有几间上房任你选。”
风尘学着古人的样子,一板一眼地说道:“不打紧,您与师妹十来年没见,现在好不容易见到女儿,难免心里、眼里都是她,晚生理解,晚生这厢谢舒母盛情。”
舒母由衷地感谢道:“我要多谢你,这十来年对我们家窈儿的照顾。”
风尘说出来的话有几分词钝意虚:“应、应该的,她就像是我的、亲妹妹一样。”说完,他在心里不住地暗嘲:什么妹妹,她是我老姐!
“好好。”
这时,舒管家带着丫鬟来到沁曦院,只见他恭恭敬敬上前施礼,说道:
“夫人,绾绾小姐说,小小姐刚刚回府,一切都还不熟悉,身边要有一个伶俐的丫鬟贴身侍候着,所以,她安排老奴指了她身边的一等丫头过来伺候。”
说完,他冲身后的丫头挥了挥手,翠竹垂着头,忙上前施礼,“奴婢翠竹见过小姐。”
舒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长得还算机灵,于是,也没多说什么。
舒母见了,面上浮现一丝安慰的笑意,“算她有心了。”
凌府,书房。
这天,凌府书房来了一个神秘之人,那人面色清冽,眸光锐利,声音孤冷:“凌大人,可有进展?”
凌愠挼着胡须,背着手踱步,若有所思,片刻,他道:“太子殿下。”
宫昀傲拿在手中的茶盏一滞,沉沉地开口打断:“凌大人,还是叫我名字吧!太子这个称呼太久远了。”
见太子眸中没有半点波澜,凌愠也不再忌讳,道:“昀傲,老臣有一事不太确定,怕是自己老眼昏花没有看清。”
宫昀傲放下茶盏,说道:“说说看。”
凌愠回忆道:“前不久,老臣在启明大街的路口碰见过舒大人,老臣见他神色有异,想上前问上一句,却不想将他吓住,手中的玉佩也不慎掉落在了地上,当老臣去捡时,他却快一步拾起,面色十分慌乱地揣进怀中。”
“若是老臣没有看错,那应该是云纹玉佩,老臣对那云纹玉佩印象十分深刻,但又怕老眼昏花唐突了舒大人,本想一问究竟,可话还未说完,就被他胡乱地搪塞过去。”
宫昀傲冷眸微眯,问出了事情的关键,“凌大人,如你所说,那不是一块简单的玉佩,否则,你也不会有此一问。”
“是。”凌愠点点头,缓缓地道来:“当年,邻国出使我国,宴会席间,鄢国想与我国武士切磋,话语间极尽挑衅之意,国舅爷看不惯,便让亲信离侍卫参加了比武,没想到这离侍卫赢了比赛,长了国人的脸,皇上一时高兴,便将他随身携带的这块玉佩赏给了他。”
“那玉佩是皇上随身物件,所以,老臣对这玉佩十分熟悉。”凌大人摇摇头,百思不得其解,“这玉佩是皇上赏给离侍卫的,怎么会在舒大人手上?”
“而且,老臣觉得舒大人很是蹊跷,在老臣发现这块玉佩之后,有一次下朝,他竟私下问我,巫蛊之事,太子是否真的有罪?那些手书会是真的吗?”
凌愠挼着胡须,若有所思,提出心中的疑惑,“这件事,不是早就盖棺定论了吗?为何他会有此一问?”
宫昀傲听了半晌,思忖片刻,道:“凌大人,你可知,他这样的质疑之声为何只肯对你说?”
闻言,凌大人眸子一亮,心中了然。
“因为,朝堂之上,只有凌大人才会为太子请命,直言不讳。”宫昀傲顿了顿,继续道:“所以,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有此一问,他不敢声张,却只敢问你,他明知道朝堂诡谲,立场不明,其他大人兴许会参他一本。”
“是,舒大人这个人很会趋利避害、审时度势。”凌愠话音一顿,转而问道:“昀傲,接下来,你可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