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的姑姑留下一个女儿,就是我的姐姐。只可惜,还未嫁人就病逝了。表哥一直很愧疚自己没能保住他姑姑唯一的骨肉。”柳如玉低垂双目,情绪是说不出的感觉,低落、无奈、纠结,似乎都含在里面。
“节哀顺变。”阿丑看着从刚才的单纯变得极其复杂的柳如玉,已经明了。
很显然,墨玄大约是中意柳如玉的姐姐,而柳如玉很不幸地看上了自己的姐夫。而如今,姐姐亡故,柳如玉就更加纠结。她姐姐的身故令她有了机会,可是也令墨玄不快乐。
世间多少痴男女,感情之事,她可以利用,譬如像何思峻;但她无法改变,因为她也只是凡人。因此这些事,只能当做听故事罢。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别人的故事,走出来容易;自己的故事,走出来就难了。也要看,自己的造化。
所以她也不劝柳如玉什么,只一点点绕开话题,引到别的地方去。
说了一会儿话,柳如玉突然捂住头。
“柳姑娘,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阿丑关切地问。
“我突然间,头很痛……”柳如玉扶着太阳穴,情况十分不好。
“我先扶你进去休息?”阿丑说着扶起她,将她送到闺房。
诊完脉,阿丑疑惑地走出房门,见到刚刚赶过来的墨玄:“她的脉相很正常,没什么问题,可刚才情况确实很糟糕。不过如今进了屋子,她又没什么感觉了,我实在不解。”
墨玄也百思不得其解:“许是她累了?”
“大概吧,”阿丑叹息一声,“那就让她好好休息吧,我也不打扰了。”
奇怪,怎么突然就头痛,突然又不痛了……
建业何府,何思峻在父亲面前跪下:“若父亲答应我的条件,我愿意让堇堂永远消失。”
“胡闹,”何老爷一拍桌子,“让堇堂永远消失,是你身为何家人该做的事,你如今拿来和我谈条件,真是翅膀硬了!”
“父亲,父亲,”何思峻硬着头皮说,“那如果是我从族谱永远除名,从此以后与何家再无任何关联呢?”父亲这些年所想,不就是这样吗?想让他永远消失,甚至从未出现过。
何老爷一声冷笑:“你胆子,当真是越来越大了!你也不看看你的身份,你配得上温姑娘吗?还有,你以为你拿这个威胁我,我就会答应你?若不是顾忌族中长辈和天下名声,我压根就不会认你这个儿子!”
何思峻还想说什么,却被何老爷一声怒喝:“滚!”
何思峻一咬牙,转身离去。
温府正厅,温夫人看了眼何思峻,叹息一声:“你还是回去吧,佩瑜她不会见你。”
“那么,请温夫人转告她,我不会看她跳入火坑。”何思峻行礼告辞。
刚走出房门不久,温佩瑜的弟弟温佩明跑过来拉住何思峻的衣袖:“思峻哥哥,你好久没来陪我玩了,你去陪我玩好不好?”
如此多事之秋,何思峻很想拒绝,可看到温佩明充满希冀的双眼,他没忍心拒绝。
“好,那我陪你玩一会儿。”何思峻牵着他走向后院。
刚走过一道门,温佩明就拉着他跑到花丛里,又四处张望了几下,低声说:“不是我娘不给你见姐姐,就连我们如今也不能随意见到姐姐。他们把姐姐关起来了。”
何思峻听见这个消息,又喜又忧,喜的是温夫人的态度并非刚才那样铁面无情,忧的是他们把温佩瑜关起来,自己该怎么救她……
“那天姐姐偷偷塞了一封信给我,要我交给思俊哥哥,”温佩明说着拿出那封已经皱巴的信,“思俊哥哥,我也不想姐姐嫁给你大哥,万一你大哥欺负我姐姐怎么办,你一定要带姐姐走,一定!”
“好,哥哥答应你。”何思峻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