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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干劲十足冲向后院的小郭,佟湘玉凑到张渔歌身边,佩服道:
“不愧是主编,就是有水平!小郭这么懒一个人,都被你三言两语给说得,去干活比平时吃饭都积极,真是厉害滴很,额可得跟你好好学上一学。”
“别叫我主编,叫我渔歌就可以。”张渔歌纠正道,“他们那些,都只是小问题,你这个店的本质问题,才是真的可怕。”
“没觉得额这个店有撒问题呀!”佟湘玉疑惑道。
“你看街对面。”张渔歌顺着门口的方向指了出去,问道,“看见什么了么?”
“看见……没有啥呀?”佟湘玉仔细看了半天,“那里之前是怡红楼,干了一段时间就倒闭咧,然后就一直空着呢。”
“那不是一家因倒闭而空置的酒楼,而是咱们大明人根深蒂固的竟底文化!”张渔歌痛心疾首道。
“撒文化?”湘玉纳闷道。
“在某座遥远的城市,东街和西街各有一家酒楼,东街的是咱大明人开的,西街的则是希伯来人开的,他们的酒菜味道都非常好,价格也公道,所以生意都很红火。”
“这不是挺好的呀!”湘玉笑道,“这个希伯来人,又是哪里人呀?”
“可是后来,别处的大明人听说酒楼挣钱,就纷纷跑到旁边开酒楼。为了抢别人的顾客,开始打起了价格战,不光生意越来越差不说,为了压低价格,还不得不降低了食材的质量,甚至还往酒里掺起了水。”
张渔歌将双手背在身后,小范围来回快速踱着步子。
“而别的希伯来人,看见同胞的酒楼生意红火,人来人往,餐前餐后肯定需要各类休闲娱乐活动,于是纷纷在旁边开起了杂货店、戏院和澡堂。”
佟湘玉不知这人要表达什么,却还是在一旁托着腮认真听着。
“久而久之,西街因为希伯来人店铺之间的相辅相成,逐渐变成了繁华的综合性街区,越来越兴旺发达了;而东街大明人开的那些酒楼,则因为恶性竞争倒闭的倒闭,剩下的也都落下了不好的口碑,整条东街都跟着荒废了起来。”
张渔歌说着说着,忍不住捶胸顿足,惋惜感叹道:
“这就是咱们大明人所独有的一种竟底文化,就像是一筐螃蟹,任何一只想要往上爬。都想要踩在别的螃蟹身上,也都想把前面的螃蟹拉下来,结果,谁都逃不出这个筐子,直到每一只螃蟹都被拉到底线,才肯罢休!”
“额明白咧。”佟湘玉点了点头,“不要做螃蟹……那依你这个意思,要是哪天别人在额们边上也开了个客栈或者酒楼,额就把这个店改成个澡堂子,你看咋么样么?”
“你们镇上有澡堂子了么?”
“还没有。”
“那就可以。”张渔歌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愧是掌柜的,领悟力就是强。”
莫小贝眼见老白、小郭和湘玉三人逐个被这人教育了一番,心中不由恐惧了起来,立刻向后院摸去,准备随时开溜。
“小朋友,别想溜,我已经看见你了!”张渔歌拿余光一扫,就洞穿了小贝的企图,冷声喝道。
“你你你别过来!”小贝举起手指警告道,“小心我点你啊!”
“这一代小朋友究竟是怎么了?竟然动不动就想要诉诸武力!”
张渔歌惊讶地望了小贝一眼,然后仰天长啸道:
“一定是教育体制的问题,看来‘永历后’这一代,果真必将是垮掉的一代!”
“我才没垮掉呢,我认真学习,我热爱劳动,我我我,我还没事就扶老人家过马路呢!”莫小贝激动而颤抖道,“再说根本就不是永历年间生人!”
“那我问你个简单的问题。”张渔歌问道,“给你一杯水,不用火,怎么让水沸腾起来。”
“我不知道。”小贝想了半天,无奈道。
“曾经也有人问过西洋孩子这个问题,但那个聪明的孩子拿来了四杯水,用太阳晒到了二十五度,然后将四杯水混合到一起,轻松地把水温升到了沸腾的一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