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倔强,康熙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揉着眉心问:“药引是怎么回事?”
“堂姐自幼体弱多病,家中之人担忧不已,后请了名神医扬言只要至亲姐妹的血做药引,家中姐妹尚且年幼,只有嫔妾年岁对的上,自那日起便日日三滴精血供养,直到堂姐病好。”
这民间稀奇古怪的法子康熙不是没听过,闻言眉心皱了半响,不知是气她愚笨还是心疼。只语气放柔和了不少。
“那你进宫。”
“原家中选定的女孩是嫔妾,但选秀前夕脸上长了红疹,这才临时改了名字换堂姐上去。”盛琼华说到这,身子往下弯了弯又磕了个头:“为保全盛家名声,才出此下策还请万岁爷通融。”
康熙不说话,只面色没那般难看了。
剩下的话不用盛琼华继续说,他也能猜的到,无非就是堂姐替她入宫,她为当药引自愿进宫当宫女而已。
若是——若是没有下毒弄伤盛常在的眼睛,这对姐妹只怕也不会这样。
他微微叹了口气,上前将人从地上牵起,他单手在她手腕上摩擦,手指都不敢用力:“是朕错怪你,让你委屈了。”
小姑娘低着头不说话,康熙一时也觉得没面子。
他堂堂一国之君,天下帝王,何时有过这般拉下面子过,最关键的是小姑娘还不给反应。
大殿之内安静下来,静的彼此的呼吸声听得见。
康熙认错之后,许久都不见她反应,面色越来越僵,想拂袖而走又终是心疼。这般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又或许是更久。
久到康熙有些不耐烦,准备这次先走,等盛常在想通再来时,手背上忽然一烫。
紧接着又是一长串的泪滴接二连三的往下砸。
她抬起头,巴掌大的脸上眼帘撩起,看见他的那一瞬间,纤细的睫毛微微颤抖,随后眼泪开始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康熙瞬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刚刚他用力掐她之时,她没哭。手腕血流不止时,她眼睛却连红都没红。
受伤,被误解,一滴眼泪都不曾流。
如今他不过一句委屈你了。
却就让她这般泣不成声。
沉闷的胸口涨涨的,让他觉得四处都酸涩起来,终是没忍住,伸出手一把将人搂进怀中。
炙热的手掌心摸在她后脑勺上,他顺着头发抚了抚:“是朕不好——是朕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