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轩运,你爱张珊,你爱张珊……”
“我爱你,爱你……”
轩运突然奔跑过去,抱住秋燕,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颊,一只手紧紧地揽住她的腰……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轩运!轩运……”
秋燕竭力挣脱着、喊叫着……
“艳儿,艳儿!你怎么啦?妈妈在这里,你醒醒吧!”
秋燕睁开眼睛,看到爸妈站在她的床前,眼里含满了泪水。妈妈的一只手在她的脸上轻轻地抚摸着,另一只手紧紧攥着她的手。爸爸哽咽着说:“燕儿,咱不难受!不难受了!不念书了也好,就在爸妈身边……”
秋燕把枕头垫在背后,和衣盖着被子半躺着,呆呆地回忆着刚才的梦——这个梦太清晰了,太逼真了,就好像在现实中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样。
梦中的一幕幕情景,特别是姐姐和轩运在梦中的音容形貌,使她心潮翻卷,心神不宁。整整一天,不知不觉就这样过去了。傍晚时分,她简单梳洗了一下后对妈妈说,她要去东窑堡同学家去散散心,晚上就不会来了。妈妈听后当然很乐意,因为她知道女儿心里的苦和痛,到同学家聊聊天,散散心,女儿心里肯定能舒服一些,况且东窑堡离家里也不过一里多路,不存在安全问题。可是,她怎么能想到一向乖巧听话、从不撒谎的女儿,今天却对她撒谎了呢?
秋燕路过东窑堡,但并没有到她的同学家去,而是直接向一中走去了。
夜幕已徐徐降临,周围的山岭、树木、电力铁塔已经模糊不清了;风不大,但刺骨;天阴着,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远处有许多灯光闪烁的地方,那就是县城。秋燕疾步走着,心里想,一定要找新来的校长、找欧阳老师、找教导主任,还要找高轩运,要把所有的事情说清楚,说透彻,不能背这样的黑锅,不能受这样的冤屈,不能失去学习的机会。爸爸妈妈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他们含辛茹苦把我养大,把我当做心肝宝贝,姐姐走了后,他们把全部的希望寄托于我,我怎么能把他们推进绝望、痛苦、悲伤的深渊呢?还有姐姐,我如果辍学了,她在九泉之下也会痛心疾首的,还有轩运,他对我的信任、对我的感激、对我的嘱托。昨夜梦中,她的表情、她的眼神、她的话语……
秋燕边走边想,不觉已下了一个又长又陡的坡,走进了最荒凉最偏僻的路段——这段路,如龙游蛇行一般,蜿蜒于两边高崖如削的沟底。高崖上长满了荆棘和杂草,荆棘落光了叶子,光秃着枯瘦的枝干,在寒风中晃动着。她抬头向两边看了看,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她不由地干咳了两声,想为自己壮壮胆。然后又低下头,加快了脚步。
“嘿嘿,姑娘,天这么黑,你要去哪儿呢?”
突然,从旁边小路的岔口处传来了嘶哑而厚重的男性的声音——这声音像从地狱里发出一样——阴冷、淫邪、可怕。秋燕的头发“刷”地竖了起来,心里极度惊恐,身上顿时冷汗津津,抬头一看,身边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隐隐约约中可以看到,这两个人都穿着军大衣,带着“火车头”帽子,嘴上蒙着口罩。
“你们要干啥!要——要——要干啥!”秋燕说着撒腿就跑。
“哼,急着跑啥呀,姑娘?”高个子男人的手早已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衣领。
“别害怕,小美人,跟我们哥俩玩一会吧,只要让我们玩舒服了……”
小个子男人淫声淫气地说着,手已经向秋燕的胸部伸去。
“你们这……这……这些流氓、畜生……”
秋燕惊恐地骂着、挣扎着。
“你着什么急呀!看你那猴样,今天终于钓到了一个美人,听声音还嫩生生的,十有八九还没开封呢!我们要玩就玩个痛快……”
大个子男人说着,手就捂住了秋燕的嘴。
“走!”两个男人一边一个,架着秋燕,把她拖到了一里多地以外的一块麦田里。麦田的东边是高崖,南边和北边是稍低一点的土崖,状如簸箕。东边的高崖上有一孔半人高的小窑洞,这是看瓜的老农曾经躲避阳光风雨的处所。
黑暗中,秋燕隐隐觉得脚下有“沙沙”的声音,究竟是树叶还是枯草,抑或是其它什么东西,不得而知。
秋燕的嘴里被塞了一团东西,似乎是手帕,但那咸涩酸臭的味道,又好像是袜子。她脚乱蹬着,手乱抓着。腰身猛烈地扭动着,但不管她怎样的挣扎,这两个流氓色鬼最终还是扒下了她的裤子,在她痛不欲生的挣扎中,轮流着疯狂而粗暴地发泄了兽欲。只是那个高个子的男人——满脸胡茬,长满胸毛,肥猪一样的家伙的脸上留下了三道指甲抓过的痕迹。
当秋燕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时候,只觉下身疼痛如刀割一般。她硬撑着坐了起来。
周围,伸手不见五指。她摸黑把裤子穿上,把上衣仅剩的几颗纽扣扣上,便从小窑洞里爬了出来。
夜,静的可怕,连风的声音也没有;天,黑的瘆人,连一颗星星也看不到。近处,只有几棵影影绰绰的柿子树;远处,是模模糊糊的山岭。
此时,秋燕已没有了丝毫恐惧的感觉——一个人在遭受了巨大的难以承受的屈辱和痛苦之后,想以釜底抽薪的方式,来彻底毁灭这个能够使屈辱和痛苦延续的载体,此时此刻,还有什么恐惧、什么害怕吗?——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死!死!快点死!立即死!
秋燕强忍着剧痛,艰难地向西挪动着脚步——一步、两步、三步……
终于挪到了高崖的边沿,她毫不犹豫地倒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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