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嬴晏唇角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恍然大悟,她弯了抹更灿烂的笑:“瞧我,应当先赔罪才是。”
“方才认错谢大人,是嬴晏不对,先自罚一杯。”
说着,她举了酒杯,一饮而尽。
闻喜宴上的酒不烈,多为怡情甜酒,一杯酒水入嗓下肚,嬴晏没什么感觉。
谢昀淡淡“嗯”了一声,神色稍霁,他一向喜欢识趣儿的人。
不过也讨厌不怕他的人。
谢昀扯了笑:“既然如此,都喝了吧。”
嬴晏的笑容彻底僵硬在脸上,望着那满满一壶酒,顿时觉得心窝子疼,酒虽不烈,一壶下肚也难受。果然是她想得太过简单,这位爷哪里好说话了,分明如传闻一般难伺候。
见人不动,谢昀目露狠戾,声音凉凉:“怎么,要我给你倒?”
嬴晏面上挤了一抹温和笑容,“哪敢劳烦谢大人。”
好好的一句话说得阴阳怪气,谢昀勾了抹讽笑,他此生最喜欢的事情,便是敲碎人的硬骨头。
他一副善意大发的模样,笑容亲切,声音里却夹着说不出的阴恻恻:“劳烦一次也无妨。”
嬴晏受宠若惊,神色倏地警惕,谢昀倒的酒,怕是断头酒。
她快速伸手,握了酒壶,这次神情乖巧极了:“不敢劳烦谢大人,我自己喝。”
谢昀神情满意,识趣儿就对了。
一时之间,嬴晏也琢磨不清谢昀到底是何意,若说他对她有杀意,倒也不像。
她眼神微动,有了想法,只见喝了没两口,便身子晕乎乎转了个圈,手指一松,酒壶落地砸个稀碎,瓷片与酒水四溅。
“不胜酒力,让谢大人见笑了。”
嬴晏转过身告罪,伸指揉捏着额角,说话时,不忘抬了余光觑他神色。
谢昀轻声笑了下,眼底兴味渐浓,嬴晏这是在试探他的底线,好决定下一句该说什么话,他识人无数,自然看得出她心中那点儿小心思。
不像苏蕴禾,不像嬴柏,更不像嬴承毅。
他目光垂落在她喉结处,轻点指尖,若有所思。
谢昀的目光极具侵略性,令人不寒而栗,嬴晏如芒在背,生怕被他察觉异处,几乎转身就想逃离。
直到听见他轻笑一声,嬴晏再也忍不住想逃离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