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以安是做了决定就很难改变的人,大概就是那种性格色彩很浓烈的样子,虽然很容易搓扁揉圆,但是骨子里的那种倔强,却是谁也说不听的。
“我已经决定了,辞呈和相关手续会在下个月月初递交总部。再见,肖总。”
挂掉电话的舒以安,却把刚才那通电话的重点搁在了那句话上。布莱恩被送到了警局??明明是自己打伤了他啊,就算是进警局,恐怕也该是自己吧……
看着那侧神态自若的人,小心翼翼的问了句。“你做的?”
褚穆也不打算隐瞒,但没想到她这么聪明。于是便干干脆脆的点点头,“啊,我做的。”鉴于刚才舒咩咩义正严辞辞职的样子,褚穆甚欢,牵过她一旁的手搁在自己手里捏来捏去。“辞了就辞了,我养你。”反正老子早就看你那个工作不顺眼了!!察觉到舒以安的反抗,褚穆迅速的补了一句,“实在想工作,回北京再换一个就是了。”
“褚穆。”
舒以安坐直了身体一下子很认真,阳光下她大大的眼中满是坚定,“我辞职不是为了要你养我,而是这个工作给我的生活带来了很多的不开心,甚至于给你也带来了麻烦……但是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的。”
大院儿里的男孩儿,几乎都有些大男子主义。尤其是褚穆这种习惯于独当一面的高端男人,所以舒以安那番话根本就动摇不了他脑中打小就种下的“男人生来就要赚钱养家养老婆”的概念,以至于两人刚刚领证的那天,舒以安就拿到了一张数额巨大的黑金卡。
所以一时间褚穆也没什么心思去反驳,只能先应了下来。“想怎么做回了北京都随你喜欢。”
舒以安握了握手机,看着褚穆一本正经的样子,就这么将信将疑的被骗上了飞往柏林的飞机。
☆、第十三章
远在京城cbd大楼中心的肖克看着渐渐黑下去的手机屏幕,心里终究是哀叹一声。
这场赌注,还是输了。
肖克以为舒以安足够聪明,所以特地派她只身一人前往法国去谈这个案子。其实像他这样一步一步坐到中华区执行总裁位置的人,又怎么会不懂布莱恩的意图呢?
从几年前的年会开始,肖克就能读出布莱恩眼里那种浓厚的渴望色彩,其中他顶着压力大大小小拒绝过他数次。
但是这次他肖克想看看,或者也是赌气般的,褚家这个儿媳妇到底有没有能力在不伤自己的情况下又是不是能够真正适应职场的规则。
在公司做了两年,舒以安始终被安放的太好,永远是妥帖没有任何意外的翻译文员,她几乎没有任何机会接触到所谓职业竞争的可怕。
所以肖克拿自己的权利和她的安危来赌这一场,但是很遗憾,舒以安让他失望了。而失望的原因就连肖克都不愿意承认。
他想过舒以安会失败,他甚至期待她会失败,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以老板的姿态进驻她的人生来左右她的方向,可是任是这样费心的安排终究是百密一疏,让舒以安在那样一个不出所料却又惊恐万分的夜里遇上褚穆。
一个远远比自己更强大更高深的男人,那才是肖克真正愤怒的所在。
当他在电话里听到那头柔和清越的女声一字一句的提出辞职时,心还是没能忍住的往下沉了沉。因为这场赌局惨败的后果就是,他会失去她,哪怕是以最普通的员工方式。
看着灰蒙蒙的天色,肖克有些认命的阖了阖眼睛。有些人,可能注定会在某些地方做一个失败者吧。
远远看去,二十八层挺拔的黑色身影显得无比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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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远在柏林的舒小姐,却莫名奇妙的打了个喷嚏。
褚穆抬头瞟了一眼室内空调的恒温显示屏,懒洋洋的抓过遥控器升高了两度。
这是褚穆在德国的房子,还是那年他刚刚得到委任时江北辰联合纪珩东俩人送的礼物。用纪珩东的话说,男人嘛,升官发财死老婆哪一个来了都是要随份子的,褚穆无疑占全了前两样。
房子不大,一百六十平米的公寓被装修的极富有高端逼格,灰色为主格调看上去特别奢华大气,客厅里一整面巨大的落地窗使得采光特别好。舒小姐穿着宽松的大t恤盘着腿坐在地板上一件一件倒腾行李卷。
“这几件是衬衫,深蓝色和灰色是年初的时候买的,那件浅粉色的是愿愿去罗马带给你的,现在穿都刚刚好。”
阳光下,她干净白皙的手指灵巧的穿梭在一个一个的衣卷中,然后仔细的打开抚平上面的褶皱。原本及肩胛处的头发也被她松松的团在脑后,从褚穆的方向看去,阳光下的她纤细而美好。
“浅粉色?”褚穆从沙发处慢慢踱步走过来,也盘腿坐在舒以安的身边,一根手指嫌弃的挑起那件满是小弓箭刺绣的粉色衬衫厌恶的摇头,“我不穿。”
“喂!”舒以安打掉他的手,又把衣服拿了过来。“好歹是愿愿的心意啊,这个颜色很好的呀,你看真的很适合你。”说完,还一脸笃定的搁在某人身前比了比。
“还有这些是你平常穿的休闲装,给你放在衣橱的下层了。”
“哦对了。”舒以安像想起什么似的,从箱子的内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你走的时候把表落在家里了,难道你没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