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涛抬起手,戳了戳庄薇的细胳膊,&ldo;你确定,你能背着电台满战场跑?&rdo;范涛见庄薇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危险,识时务的转移了话题,&ldo;要不要喝点?&rdo;说着,举了举手里的酒杯示意。
庄薇摇摇头,&ldo;中午不能喝酒。&rdo;
时间,似乎并没有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多少,就好象范涛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一样,有说不完的话题,还一起回忆当年的年少轻狂,整整聊了一个下午。只可惜,学校没有招待所,也不可能让一个非本校人士的外人在学校里过夜,还没到傍晚,庄薇就送范涛出了校门。
两人并排站在车站等公交车,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天空突然洋洋洒洒的飘落下零星的雪花。
&ldo;薇薇,我们重新开始吧?&rdo;范涛出口的话,被刮起的寒风吹散了。
今年的春节是在一月底,范涛走了以后没几天,庄薇就交了几份论文给导师,然后打包行李回家了,此刻离过年只有几天的时间,而杨天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
庄妈很开心,因为自从上了军校,庄薇基本上很少这么准时回家,甚至还能挽着她的手,陪她一起买衣服和年货,庄妈忍不住唏嘘了,&ldo;唉,直到现在,我才能感受到一点点我确实有个女儿的事实。&rdo;
庄薇很惭愧,上学的时候因为忙着学业和学校的时候,她几乎很少陪庄妈逛街,上了大学,慢慢长大后,她的生活重心又偏向了那个绿色的军营,几乎就没陪庄妈逛过街,可她的衣柜里,永远都有穿不完的光鲜时尚的衣服,都是庄妈一个人出去逛街,看到漂亮适合她的一件一件买回来的。
&ldo;妈妈,对不起。&rdo;
&ldo;哎,说什么呢,妈妈又不是为了让你跟我说这三个字儿的,你只要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强。&rdo;庄妈看着庄薇居然在大街上红了眼圈儿,赶紧转移了话题。
&ldo;我只是觉得,好像从来没为你做过什么事情,只有你在为我和爸爸默默地付出。&rdo;庄薇想到了很多,甚至想到了小时候,庄妈牵着她手,披星戴月的走在雪地中的样子。
&ldo;有你这句话,我就满足了。你和你爸爸……已经把所有的精力献给了国家,而妈妈就只有把所有的精力都给你们了。&rdo;庄妈说完,突然觉得现在说的话题有些太过沉重了,话锋忽然一转,转到了八卦上,&ldo;前几天有个很高的男人来找过你,说是你的同学?&rdo;
&ldo;啊,中学同学,就是以前经常打架去医院fèng针的那个。&rdo;
&ldo;哦……原来是他,可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叛逆的孩子,还彬彬有礼的,他找你干嘛?&rdo;
&ldo;叙旧,他刚从外国回来。&rdo;
&ldo;真的只是叙旧?&rdo;庄妈拐着庄薇的胳膊,走进一家服装店,一边看衣服,一边狐疑道。
&ldo;妈妈。&rdo;
&ldo;好吧好吧!我其实不太想让你做军嫂的,虽然杨天那孩子不错,只是做军人的妻子太苦,而你也是个军人,你们的职业性质,我都怀疑会不会一两年都见不上一面?&rdo;
庄薇沉默了许久,在庄妈以为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时候,她才缓缓开口,&ldo;我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妈妈,别忘了,你也是军嫂呢。&rdo;
&ldo;唉,傻孩子。&rdo;庄妈笑着揉了揉庄薇的短发,&ldo;中午想吃什么?咱母女俩下馆子去?&rdo;
&ldo;好啊,妈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请客。&rdo;
&ldo;嗯,好闺女,我还要新衣服。&rdo;
&ldo;好,给你买。&rdo;
&ldo;再给你爸买一套。&rdo;
&ldo;那是应该的。&rdo;
庄薇满足了庄妈的要求,两人一直逛到晚上,等着庄爸来接他们的时候,母女俩大包小包的站在商场的门口,让远远看到她们的庄爸苦笑不得,&ldo;怎么?商场不要钱了?&rdo;
&ldo;过年啊!就是为了花掉攒了一年的钱,走,咱们下馆子去,我做东。&rdo;庄妈说出来的话一向很精辟,话音刚落,小手一挥,气势十足,也不等父女两个反应,率先把买的东西扔到了车上,直接往商场边上的饭店走去。
父女俩对视一眼,庄薇说:妈妈她……&rdo;
&ldo;返老还童了,看过神雕么?知道周伯通么?&rdo;
&ldo;……&rdo;
腊月二十八,庄薇和庄妈在厨房边聊天边包饺子,庄爸下班回来,拎上来一箱鞭炮烟花,说是过年的时候三口一起到楼下放鞭炮。
吃完晚饭,庄薇抱着笔记本电脑盘腿坐在沙发上,陪着庄爸和庄妈一起看聊天看电视,聊到兴起的时候,庄家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庄薇把电脑放到一边,起身去接电话,&ldo;喂?&rdo;
&ldo;是我。&rdo;是杨天。
&ldo;……&rdo;
&ldo;怎么?几天没联系,难道忘了我的声音?真没良心啊!枉我天天做梦梦到你。&rdo;
庄薇终于回神了,听到杨天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一时颇为感慨,&ldo;只有几天?我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样了。&rdo;
&ldo;啧,你果然是没良心!害得我半夜三更站在雪地里挨冻,也不知道心疼我。&rdo;
&ldo;……&rdo;庄薇一呆,拿着无绳电话走到阳台边往下看,居然真的看到一个人影站在楼下小花园的树边上仰头往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