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相信,如果当时开门的是新来的小丫鬟,高公公一准不会这么痛快的交信出去。就是因为这些容易让人忽略掉的细微举动,才让江清月睡不着的。如果晋阳王只是随意派人送来一封简单的情信,江清月绝不会像现在这么发愁。她隐隐感觉到这个人的行事风格,加上她平时打听来的消息,江清月觉得这位晋阳王确实不简单,至少他跟一般的贵族子弟不大一样。
晋阳王如此谨慎处事,很有可能在替她考虑。再说这‘等吾’二字,似乎暗藏了很多含义……
江梧桐拉着章嬷嬷坐下,迫不及待的问她这近一年多来江清月的情况。章嬷嬷也不知该不该都说,就挑拣能说的粗略地讲给江梧桐听。
江梧桐听得直落泪,拍着大腿感叹二妹妹的不容易。
章嬷嬷叹两口气,她看着二姑娘拼到现在,深知其辛苦。“只盼二姑娘以后的路好走,平平顺顺,和和美美。若是以后再能找个如意郎君,那便更好了。”
江梧桐笑着握住章嬷嬷的手,“嬷嬷放心,我此来京城还有另一个目的,便是而妹妹的终身大事。”
章嬷嬷惊讶的看着她,转即想想也对,家中长辈都不在了,而今能替二姑娘做主婚事的自然是长姐。
“这终身大事万万不能含糊,大姑娘心里可有什么主意?”
“原是没有的,现在似乎有了。”江梧桐迟疑道。
章嬷嬷皱眉:“您难道不会真想让二姑娘跟那位高贵主儿在一起?”
江梧桐点头,又摇头。“二妹妹为了这一大家子操心受苦,着实不容易。我这个做大姐的只盼着她以后能好,她的终身大事自然先要以她的意思为主。二妹妹和王爷的身份之差,你我心里都清楚得很。不过二妹妹心里想什么,我多少也看得出来。毕竟我做了她这么多年的大姐,多少了解她一些的。这件事她或许自己都没想通透,但我是看明白了。”
章嬷嬷惊讶地看着江梧桐,好奇她到底看明白什么了。
“这事儿我看可以先等等看,如果真有可能,咱们几个谁都不许乱提主意劝阻她。只要二妹妹觉得好,那人的人品也没问题,那就是好!以后谁也别在她跟前念叨什么身份之差、天地之别的,让她听着难受。二妹妹是个心理有谱的人,我信她。”江梧桐口气坚决道。
章嬷嬷皱眉想了想,犹疑道,“事儿成不了也就罢了,我只是怕姑娘真嫁进那地方去,深宅大院的,姑娘背后也没个靠山,不好过活。咱们都指盼着姑娘过好日子不是?”
江梧桐也愁,“嬷嬷此话说的也对。不过八字没一撇呢,咱们先等等看吧。对了,信上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弄明白。你确定王爷真对她有意?若他不是真心,我可是死活都不愿把妹妹往那火坑里推。”
“原本我也不明白,才刚我琢磨了下,倒清楚了。”章嬷嬷转身从床头里翻出一把扇子,展开来递给江梧桐看,让其看了看扇子上的诗句。
江梧桐一看看出自己妹妹的名字,悟出这是藏头诗。他再想想之前信上那两句话的头一个字,原来是:“等吾”。
江梧桐忽然悟明白了,欢喜地笑了。她虽没见过那位王爷,但对方给她留下的印象还蛮好的。
江梧桐赶了一天的路,本就累了。和章嬷嬷商量出个结果,她便悄悄地提着小油灯回屋。江梧桐换了衣裳,蹑手蹑脚的上了床,她先看眼在里面合眼睡着的江清月,才慢慢地躺下。
一天的疲惫爬上身,江梧桐闭上眼就迷迷糊糊要睡着了。她忽然感觉到身边人一动,江梧桐恢复清醒,睁眼看向江清月,对方正张着一对笑眼看她。
“小妮子,装睡。”江梧桐用手亲昵的点了一下江清月的额头。
江清月笑着点回去,还特意用了点力。江梧桐不服气要还回去,被江清月握住了手腕。别看江清月长得纤柔秀美,手劲儿特别大,弄得江梧桐瞬间就缴械投降。
“和我说说,你跑去外屋和章嬷嬷商量出什么法子对付我”江清月笑着反问她。
江梧桐直摇头,表示没有。
江清月和善的笑了笑,松开手,一本正经的对她大姐道:“大姐,我还真不信你!”说罢,江清月就落手在江梧桐的两侧腰瘙痒。
江梧桐最怕这个,被弄得哈哈大笑,眼泪都流出来了。
“好妹妹,我交代,交代!”
“不许耍赖,不然罚你明天吃一碗辣。”江清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