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绣纹我还没想好。”江清月笑着自嘲道,“可不能白费了心思,最后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
“姑娘有这份儿心就难得了。”章嬷嬷觉得还是自家姑娘心宽,当初老太后几番难为她,她还能这般费心的孝敬,已是很难得了。不过也是,对方到底是太后,总得臣服。
“人在其位谋其事,太后所顾虑的方方面面比较多,与我们这些人想得不一样。”太后既然能教导出晋阳王这样的人出来,处世必定十分厉害。清月觉得自己与其和这样的人斗,不如想办法和谐相处。退一步海阔天空,尽量给自己和祁连修少添些麻烦,总归有好处。“还不知绣什么花样好,你们给我出出主意。”
“凤!”问秋立马回道。
“太后确实适合配凤,不过擅自绣这东西送上去可不大好。凤岂是谁都能随便绣的。”章嬷嬷道。
这就好比龙袍,没有宫里尚衣监的允准,别人岂能擅自私做,往大了说这叫欺君谋反之罪。绣凤跟这个道理差不多。
“嬷嬷说的极是,我也顾虑此事,凤绝不行。要选个合适的又能刚好讨巧的图案才行,是有些难了。”清月发愁道。
章嬷嬷转念一想,笑道:“倒也不难,问对人就是。”
江清月明白章嬷嬷的意思,红了脸,侧过头去。虽说他们已经订亲了,她和王爷也不能擅自联系,唯有托三弟江北代为询问了。
隔日,江梧桐带着三弟的话上门:“王爷说孔雀最合适,若是能稍微花些心思,把这些珍珠弄上去,太后会更喜欢。”说着,江梧桐把装珍珠的匣子推给清月。
清月打开盒子看了看,里面装着的都是上品的东海珍珠。清月回忆上次见太后时,太后的脖子上确实戴了两串珍珠,头饰上也有不少用珍珠壮点缀的。“孔雀确实合适,正好昨儿个我清点母亲生前的嫁妆,发现有不少孔雀丝线。”
江清月又将夏氏的事儿告知了江梧桐。
江梧桐听得直拍手叫好,大赞道:“恶人有恶报,那可真是大快人心。只不过这斩草不除根,只怕将来这仨孩子知道了会记恨你。”
“当事者皆是口风极严的人,倒不怕泄密。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知道了,也是夏氏的错,是夏氏谋害人命。稍微明事理些,巴不得不跟她扯上关系。不然这件事被挖出来,被人嘲笑最吃亏的还是是他们。”江清月解释道。
江梧桐想想也在理,有谁好日子不过非跟自己过不去。再者说,就算他们想斗也都不过清月。过几月二妹妹就是晋阳王妃了,还有整个柳府给她作保,一般人根本撼动不了她。
江梧桐想想就觉得高兴,拉着江清月欢喜道:“好妹妹,好人有好报,你的苦日子总算到头了。大姐真替你高兴,这些年我和三弟拖累你了,叫你受了那么多苦。大姐真过意不去,在这先给你行个礼。”
“又和我外道,你再这样我以后不见你了。”江清月嗔怪江梧桐一句,转而又和她嬉笑起来……
太后的岁数不作整,特意嘱咐皇帝不必大肆操办寿诞。她也不愿见那些世家命妇的朝拜,不过是些场面寒暄的祝寿话,听都听腻了。太后就巴望着子子孙孙凑到一起热闹便好。祁连修自在其列。
因江清月未过门,加之其婚前也不能见祁连修,太后便没让她过来。不过太后听说这孩子给她做了贺礼,倒颇为好奇此女子会以何种态度待她。
太后板着脸,叫人第一个开了江清月的贺礼。锦盒里装的竟是一件酡红色莲蓬衣。此衣用料讲究,一瞧全都是宫里的东西,可见这孩子在宫外没少费心搜罗。
太后再瞧这莲蓬衣上绣的孔雀。
孔雀傲然侧首而立,尾羽华丽,以珍珠相缀;整只孔雀看起来端方高贵,栩栩如生。
众人皆赞叹衣裳精美,劝太后披上试一试。
太后板着脸扫一眼祁连修,见其笑着对自己点头,回首吩咐宫女伺候她披上。太后在祁连修看不见的角度,微微抿起嘴角,笑了。
莲蓬衣一披,衬得太后整个人红光满面,精神抖擞。众皇子皇妃们连番称赞,直说好看,自然顺便夸赞未来王妃的用心之处。
太后活了一把年纪了,好赖话听得明白,见大家都出自真心赞她,倒也信这衣裳她穿着好看。太后笑着解开领口的短带,命宫女将斗篷收好……
是夜,太后允准祁连修留宿慈安宫。
祖孙俩前些日子生了隔阂,太后早打算跟这孩子聊一聊。
“而今事情都遂了你的心意,便别再跟哀家闹小孩子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