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醒皱起眉头盯着她:“他跟澄光……嗯哼嗯哼?”
“对啦!真是有够迟钝的!”
小姑娘不耐烦、不尊重的态度让人有些恼火。温醒强压住心头的无名火,挺直了身板,换上谆谆教导的语气:“这是你对长辈说话的语气吗?!”
“是又怎样!我现在已经很火大了,你不要惹我啊!”夏榈檐不甘示弱地吼,“啪啪”两声穿上拖鞋,从沙发与茶几之间的空隙横出去,结果膝盖撞上桌角,又发出沉闷的一声“咚”!
她疼得蹲了下来。温醒刚准备扶她,她又猛地站起身,往楼上跑去。
*
一路上,归于璞来来回回看了秋澄光不下二十趟,以至于到最后,坐在副驾上疼得自顾不暇的人迫不得已换上教训的口吻,说道:“好好开车啦!”
“我知道。”
医院的停车场距离门诊部还有一段距离,归于璞抱起秋澄光时,硕大的雨珠砸在伞面的声音清晰可闻。他听见她犹疑地问:“这样过去,你会不会被淋湿啊?”
“我淋不淋湿,就看你咯。”
“那我给你多撑一些。”她把雨伞往他的肩头偏移,扬起脑袋看了看伞顶,忽然自得地笑了,“嘿,还好我聪明,拿了把比较大的伞。”
归于璞注视着她的眼睛,一时间,好像回到了过去的某个时刻。须臾,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是啊,走了。”
“好。”
“你等等,你慢点!”走没两步,秋澄光开始指手画脚,“你注意看脚下——那里有水啦!——哇靠,好笨啊你,都说有水了你还趟过去!”
听见一脚闷进水坑的声音,她气得恨铁不成钢,既像个指挥官,又像个评论家,“啊呀啊呀”浮夸地喊:“简直难以置信,你看你裤子都湿了吧!”
“不知道。”
“你感受一下嘛!”
归于璞忽然笑了,门诊部上方红十字的光芒照着他的眉眼,和许久未见的灿烂笑容,秋澄光为之一触,竟慌忙地别开眼去,又低下了头。
又走了一程,半晌,她听见他问:“我裤腿湿透了,你怎么不提醒我?”
“谁管你啊!”
“脚还疼不疼?”
“忘记了,我感受一下——还有一点,不过比刚才好些了。”
“好。”
“为什么低头?”他忽然又问。
秋澄光“啊”了一声:“什么?”
耳畔的雨声扰乱了听力。
“为什么要低头?”
“因为,”她转了两下眼珠子,“因为很恐怖啊。”
归于璞喉头一噎:“什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