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咋了呀。”
“没事。”
秋澄光扁着嘴,身子越放越低,脑袋越凑越近,直到抵住他的臂弯。
归于璞垂下眼看她,还是弯起了唇角。他揉了下她的头发,很快地收回了手:“没事。”
秋澄光仍是撇着嘴不说话。她兀自在那里瞎猜,但即便猜到了也不愿意说。不敢问一句:“你觉得我太关心他了啊?”
吸了吸鼻子,她转身靠在栏杆上,像模像样地解释:“我怕你官司打输,会毁你声誉。”
“说得倒像那么回事儿啊?”
“本来就是。”
归于璞望着远处笑起来:“不会。”
“你怎么知道视频是假的?”秋澄光反过来问。
“视频是合成的。我请专业人士看过了;而且,我相信许恭昶的话。”
“我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俩看着跟敌人一样,怎么你现在接他的案子,还说‘相信他’这样的话——我总觉得怪怪的。”
“你还记得啊?”
“当然记得啦。”
“因为那个时候见到他很惊讶。”归于璞弯下腰,把两只手肘搭在栏杆上,“我之前说,我爸爸去世了。其实有一段时间我挺恨的。”
秋澄光怔了怔:“恨谁?”
“我爸去世前的短短一年,可以说是天翻地覆。公司倒闭,很多人追债,也欠了许恭昶他爸一大笔债。从查出癌症晚期到离世,中间只有不到三个月时间……”说到这儿,归于璞深呼吸,目光自夜空坠到地下。
看着他失落的眉眼,秋澄光无措地绞紧双手。她犹豫着,最终将手搭在他的肩头,轻轻拍了拍:“你不想讲可以不用讲,如果讲起来会很难受的话。”
“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为什么那个时候你提分手,我直接答应了。”他把目光凝视在她脸上,“我很想把你留下来,但我不想……”
秋澄光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以往的诸多场面此时混杂在一起,交织在脑海。为了克制情绪,她紧紧地咬住唇。
一年前,她在电话里跟他提了分手。那天晚上大雨滂沱,说“分手”两个字的时候天边还有雷声轰隆滚过。
她站在最常光顾的那家面包店前,任雨水打湿了鞋子。那是即将毕业的一周。她笃定他再不回来,他们这辈子都见不上面了。
“那天,你跟我说的时候,我在医院。”归于璞说话的时候,显出浓郁的哀伤,他的声音变得沙哑而低沉,“我爸那天晚上就去世了。”
“哦对不起!”秋澄光早料到会是这样该死的巧合,她捂住眼睛一下子哭了出来,“对不起,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