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于璞点开那些照片,看到其中好几张都有那辆破旧面包车入镜。他指着那辆车问这夫妻俩:“这辆车是谁的,你们知道吗?”
“是楼下王小子的。”
“王小子?”
“王家的小子,他们一家人搬过来十几年了。”
“那孩子成年了吗?”
“我们不知道。”刘爸爸说。
“他十八岁了,”刘妈妈抬起头,“前不久刚过了十八岁生日,我记得,刘圣天那天也去了。”
“他叫什么名字?”归于璞问。
“王若山。”
*
这名叫“王若山”的十八岁少年,正双手叉腰在一排车辆前闲庭信步。
看见归于璞从楼道上下来,他戴上黑色连衣帽,双手叉腰走了上前:“你,就是给刘圣天打官司的那个律师吧?”
“你,就是昨天跟着我的那个面包车司机吧?”
王若山扯起嘴角笑了一笑,眼里露出讥讽。
“还没考驾照吧?”归于璞看着他,“想开那辆面包车,去考个驾照,以后就不会不敢经过交警了。”
王若山死死地瞪着他,眼神凌厉像被人戳中了痛处一般,立马流露出攻击性。归于璞对他这突如其来的情绪转变有些在意。
“你口袋里装着什么?”他看着他凸起的口袋问。
“装什么要你管?”
“我怕死,希望不是什么枪支弹。药。”
王若山又笑了一下,满脸的戏谑和傲慢,他的手慢慢地从口袋里抽出来,比成手枪的右手忽然往前一顶,往上,“梆”地一声,作出开枪的动作。
“你在这里等我,有事吗?”归于璞沉稳地看着他。
“我要你放掉刘圣天的官司,不要帮他。”
“他不是你的朋友吗?”
“所以我要帮他。”
“你是在帮他?”
“我,在,帮,他。”王若山咬着字重重地说。
归于璞观察他脸上肌肉的变化,那是十分明显的愤怒。
一边观察,他一边说:“我以前也在街头巷尾混过,你看我现在穿得人模狗样,其实我也不太喜欢说文明的话。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法律在这件事上怎么运转的:我不给刘圣天辩护,也有其他律师给他辩护。除非你能让所有的律师都听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