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澄光手脚冰冷,冷得直哆嗦。她又一次躺下,将自己从头到脚包裹得紧紧,一时间,寒冷减却了不少,只是战栗与恐惧却迟迟不肯离去。那几股赤练还在脑海当中,突如其来的黑影也在不断闪现来去。最后,她爬了起来,裹着被子往外跑去,敲响了归于璞的房门。
第56章徽风「六」
她裹着棉被像扛了座山在肩头,身上包得严严实实,腿上却只穿了一条薄薄的裤子,赤脚站在地板上。
——正像一只穿了大棉袄却只记得穿秋裤的胖企鹅。
归于璞连忙将门敞开把她迎进来,秋澄光揪着被角像抓着将军的长袍,拘谨地站在他面前,哆嗦着迟迟没有说话。
他意会过来是怎么回事,推着她往床边走。秋澄光这才闻到他的卧室有一股清凉的草木香,和大多数冬天里充满暖香的房间不一样。
她坐到床边,刚一坐下又直接站了起来,张开双臂抱住他,展开的棉被随之落到身后的床上。归于璞一怔,拍了拍她的肩膀,轻轻地抱住:“怎么了?”
“我不敢睡觉,我一直想到……想到晚上那个……”
她摇摇头说不下去了。归于璞将她身后即将坠到地上的棉被拉起来,整一个儿堆到床上。接着,把她抱上了床。
秋澄光揽着他的脖子,两只眼睛直溜溜的,却显得无辜害怕:“我这样是不是投怀送抱?”
他若有所思,缓缓地笑开了:“是我投怀送抱。”
“我刚才一关上灯就害怕。”
“我知道。”
“有一段时间我想到盛宴站在海边的情景我也害怕。”
归于璞看着她,抹开她的刘海,稍稍用力地将手搭在其上。
秋澄光喜欢这样的力道,这样的力道让她感到实在与心安。
“试着不要去想,想不想看点睡前故事?”
“你这里不都是刑法故事吗?”
归于璞挑眉,清亮的笑容挂在脸上,似乎和什么刑法故事完全搭不着边。
他拉开抽屉拿出一册五颜六色的画册。
秋澄光接过画册,卷着自己的被子往床的右边坐过去。
她拍了拍身边的床:“不要着凉了,我等等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