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少娴幽幽道,仿佛在自言自语:“他们都是不相干的人啊。”
无论是霍弈、霍凛还是水儿,都是长在崇嫣这朵富贵花身边的杂草脏污而已,他除除草何错之有?
不管崇嫣认不认,他与她才是天底下最亲密的人。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他的嫣儿连回忆都不肯回忆,就是不认他是她阿兄?
姜少娴虚闭双目,指尖一下一下敲击交椅扶手,崇嫣嘴骂干了,冲压着她的锦衣卫粗鲁地叫喊,要饮水。
锦衣卫做不了主,看向姜少娴。
在得到督主首肯后,有人急忙忙跑出去,去客栈厨房端来一直温着的梅子饮。
姜少娴亲手挑选的梅子所制的饮子就这样被捧到崇嫣手边,少女挣了挣嚷道:“如此怎么饮水?”
她用那像极了她母亲的杏眸环视一众锦衣卫:“既不放开我,哪位官爷可喂崇嫣饮水?”
举止轻浮。
坐于屏风后的姜少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阴了脸色。
督主在侧,没有一人敢喂崇嫣饮水,只得先放开了她,少女似渴极了,夺过瓷杯仰头豪饮,梅子饮顺着她脖颈滑入衣裳里。
行为粗俗。
姜少娴脸色又阴沉一分。
她一连要了好几杯水,等众人放松警惕的一刹那,猛地捏碎了瓷杯,执碎片朝屏风后的姜少娴扑去,众人皆大惊失色,忙把崇嫣又缚住。
众目睽睽下,崇嫣自然连姜少娴衣角都没碰到。
锦衣卫捏了她手腕,崇嫣吃痛,碎瓷片落于地,手掌也鲜血淋漓。
屏风后,姜少娴神色古井无波,内心再度评判——
野性难驯。
付珏立于姜少娴身侧,他看姜少娴以手掩唇,那双如深渊的眼十分平静凝视着屏风上的兰花,不知是受伤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这几日几度失控的西厂督主渐渐找回了对他自己的掌控。
姜少娴喜欢近距离观察猎物,抓住猎物的软肋再下手,就像他曾为近距离观察霍家,观察霍凛而深入无庸城那般,他此刻也在静静观察崇嫣。
姜少娴明悟了一点,他为与嫣儿重逢而欣喜,他喜爱幼时嫣儿的玉雪可爱粉雕玉琢,他眷恋姜家女眷贞静贤淑,娇俏温软,可眼前的嫣儿他一点也看不惯。
她就像株本该长在暖房里的名贵兰花,因为意外漂泊在外,扎错了根,与杂草为伍,胡乱生长,肆意绽放。
他把她强行移栽在身边,除去她身边的杂草虫害,可她还以为自己是朵扎手的野花呢。
倒也无妨,把长歪的枝丫修剪掉便是。
只有一点须问清楚,姜少娴撑着扶手勉力站了起来,先让付珏告知宦者拿他所说的几样东西过来,随后,他绕过屏风缓缓走到崇嫣面前,居高临下审视着她。
“嫣儿,你与霍凛那竖子到哪种地步了?”
崇嫣一愣,她差点又扑上去刺杀他,结果姜少娴沉默那么久,就问这个?
姜少娴以为崇嫣不明白,他垂着眼睫,墨色的眼瞳幽暗至极:“你可曾与霍凛无媒苟合过?”
留在苍山搜寻霍凛尸首的锦衣卫来报,霍凛尸身残破,头颅被野狼叼去,尸骨无存,可姜少娴每每忆及霍凛曾夜夜出入崇嫣闺房,就